放了点儿心。
赵阿姨敲门进来,告诉何遇家里来电话了,要他接。
何遇看一眼熟睡的李尧棠,点点头出来。他下楼去接的电话。
何母是催李尧棠去上海的。何遇散漫的应着,只说李尧棠还没放暑假,等放假了过去,没提李尧棠生病着的事。何母很满意的放下电话。
他点燃了一支烟。
这趟出差行程安排的过于紧凑,三天下来,跑了很多地方,他有些疲惫。回来的途中,不知为何,添了些心烦,话都懒得说一句,只想回家来好好睡一觉。
没想到进门看到的是躺在床上发着高烧的李尧棠,好像忽然间莫名的心烦都找到了原由。
赵阿姨说,大约是前天晚上着凉了。
何遇嘴角一沉,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
李尧棠翻了个身。
被窝里热乎乎的,好舒服。
她伸了伸脚,又伸了伸胳膊,虽然没有力气,可是很舒坦,好像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全都张开嘴巴在笑,额头上微有汗意。
她转了转脖子。
“活过来了?”何遇合上手里的书,从沙发上站起来。
李尧棠被他吓了一跳。
她看着他高大的身子移过来,有瞬间的怔忡——她眨着眼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自己房里。
何遇走过来,弯下身,手放到她额头上。他的手很温暖,可李尧棠浑身一激灵,僵在那里。何遇好像也僵住了,却没有立刻收回手来,只是看着她。她轻轻的晃了晃头,何遇才意识到什么,把手移开了,脸上讪讪的。
“你……提早回来了?”她终于记起来,他出差去了,不是要三四天才回来的?怎么这么快?
“你病了几天了。”
她愣了愣。只知道自己不舒服,昏昏沉沉的好像睡了很久,可是不知道已经过了这么久。
“……”
“真是仙人啊。”他叹了句。
李尧棠扁了扁嘴,“我想喝水。”
何遇给她倒了水,李尧棠挣着坐起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口小口的喝水。
何遇默默的看着她,眼前竟不知何时出现了巴伐利亚那皑皑雪山、郁郁森林、潺潺溪流……溪边三三两两的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水温。
她就像森林里,在泉边饮水的小鹿。
他轻轻的咳了一下。
李尧棠抬起头来,一杯水已经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