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造次了。她吸了口气,“我反对。我坚决反对。”
“棠棠,你冷静一点儿。”芾甘一直在看着李尧棠,他看到她紧紧攥着的拳,手指关节都泛了白。李尧棠的话,在他听来,句句都有所指,心里有种烧灼的痛感。
“我已经够冷静了。”李尧棠的目光,清粼粼的,从沈培艺的脸上,移到芾甘脸上,“我是他的女儿,我总该有反对他这么快出院、要求他留院治疗的权利吧?”
此话一出,芾甘几乎是完全呆住。
屋子里安静极了。
沈培艺看着李尧棠。从昨晚开始,这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像是换了个人。从抗拒、冷漠,到强硬、尖刻――仅仅是因为对她瞒了她父亲的病情吗?似乎是,又不全是。一连串的事件,让她来不及思考太多,可此时,却忽然的串了起来――儿子的紧张,李季礼的发病,李尧棠的反常……想到这里,她看一眼芾甘,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了。
李尧棠还要说什么,就听到病房里一声断喝“胡闹!”接着是李季礼铿锵有力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响动。
李尧棠脸色一变,两步跨过来,手扶在门柄上,想要进去,又犹豫着,正在进退之间,听到李季礼大声说“给我备车”!李尧棠再也忍不住,她拧开门柄,只见父亲已经下了地,一把拔掉输液管。
“爸爸!”
“季礼!”
李尧棠和沈培艺同时出声。李季礼没有理他们,只对面前的简历介等人说:“通知召开紧急会议。我二十分钟之后就到。”
简介历脚后跟一磕,敬了个礼,带着人急匆匆的出去了。经过李尧棠的身边,他眼神略带歉意。然而脚步未停,风一样的刮了出去。
等到病房里就剩下自家人,李尧棠这才过来,按住父亲正在系着扣子的手,“爸!”
李尧棠脸上有种不健康的潮红,显然是盛怒之后的余波。他看看女儿,又看看沈培艺和芾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沈培艺默默取了他的军装,走过来。
“棠棠。”李季礼看着女儿的眼睛,“爸爸赶时间。”
父女俩,对视着。
爸爸赶时间……是她自小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了吧。赶时间,总是在赶时间……您怎么能一直这样,您总能赶在时间前面吗?
李尧棠吸着鼻子,胸口闷痛。她知道她阻止不了,可是她心疼。心疼这样生着病,还要“赶时间”的父亲。她抓着父亲的手,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