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每一个人都向往衣食无忧、手中宽裕的新生活,燕雀村的人们也如是。驾驶依法车的人,每天出门都把性命系在裤腰上,勒得紧紧的,深怕一个不小心,性命就丢了,再也拾不回来。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经过正规的驾驶培训,加之原本就不宽敞的路面成日被承载几十吨的大家伙碾压,自然像久不经风雨的枯木,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李三贵家就迎来了惊天的噩耗。李三贵是志国本家的叔伯,志国称他为三叔。平日,李三贵都跟着志国跑车,志国对他也颇为照顾,总是等着他一路。
这日清晨,李三贵起床就感觉不对付,心里发毛,冲着他的婆娘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牢骚,婆娘说:“大清八早的,啥子无名火发不完?不然,今天就不出车了嘛!”
李三贵没有吭声,闷声不响的跳上驾驶室,发动汽车扬长而去。他跟在志国的后头,跑了足足五个小时,又排了五个小时的队装矿石,这一天就过去了。他和志国吃了干粮,各自在驾驶室里养精蓄锐。天刚麻麻亮,他和志国就发燃汽车,还是志国在前,他在后。
快到千尺崖的时候,志国停下车对李三贵说:“三叔,过千尺崖的时候,我先试着过,等我过去了帮忙看着路,你再过,实在过不了,不要逞强!”
“好!”李三贵满口答应。
到了千尺崖,志国看到崖边的石头不停的往山下滚,他停下车,走进前察看,还用脚在崖边试了一下力量。他上车,加足油门,一口气冲过去,稳稳的停在路中间,他深吸一口气,今天总算过了这一关。正当他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帮李三贵察看路况的时候,他听到震耳欲聋的声响,他跳下车,眼前的情景让他两腿发软。
“三叔……”李三贵和他的车一起滚下了千尺崖,铁巴撞击山崖的声音在山涧回荡,久久不息。李三贵,他再也听不到志国声泪俱下的呼喊。
志国在崖边坐了许久,千尺崖的那边,依法车排成了一条长龙,有燕雀村的车,有外县的车。所有的司机都下车立在崖边,没有人说话,唯有呼啸的山风,伴着声声哭泣,沉入崖底。
他们不仅仅是在为李三贵的飞来横祸流泪,更是为自己未知的命运痛哭。
志国帮后面的车看路,安全过来了,志国把车往前挪;他们又帮再后面的人看路,如此,每一辆车都安全通过了千尺崖,一行几十辆依法车一起小心翼翼的行驶在路上,最后开进了燕雀村。此刻,他们都觉得彼此的生命是息息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