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离精神病院那么远的路程。他怎么去。找得到路吗。
铁蛋顾不上细想。跑回院子里推上自行车就走。
他一路走。一路找。原本就破旧的自行车。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已经濒临罢工。路程还沒走到一半。链条就断了。铁蛋舍不得丢了它。只能扛着它走。顺路找找有沒有修车的地方。
冬天。收摊早。一直走到精神病院门口。也沒有一家修自行车的店铺。自行车仍在他的肩头扛着。
他把自行车靠在墙上。才走到紧闭的大门口。摇晃着门。
听到响动。门房窗户拉开。探出一个脑袋。说:“过了探视时间了。”
“大爷。有沒有一个这么高的男孩子來过。”铁蛋用手在空中比划。
“沒有啊。你四处找找看。”老头说完话。把头缩进屋里。拉上窗户。
铁蛋疲惫的望了望四周。沿着围墙一路找过去。他想:兴许。柱子沒这么快到这儿;兴许。他來了。看到门关了。会在附近溜达。
……
柱子背着书包。出门坐了公交车。精神病院的车次、路线。他早已暗暗的记下了。就是为了能够偷偷的來看妈妈。
铁蛋叔有时会给他三、两块零花钱。他都舍不得花。一直攒着。就指望哪天能派上用场。
他心里痛恨谢雨涵。自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对她持敌对态度。起初。他只是觉得她夺了妈妈的位置;现在看來。并非那么简单。她和铁蛋叔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与此同时。也就夺去了铁蛋叔对小暖和他的爱。
这不。还沒进门。就把小暖先弄出家门。不知去向。她不是恶毒的女人。又是什么。
柱子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最多余人。小暖是铁蛋叔一手抚养长大的。都落到了这个下场;而自己。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想着这些。柱子就想放声大哭。怎奈公交车上人多。他只能忍了又忍。憋得心中喘不过气來。好不容易挨到下了公交车。他的泪水就涌出來。看着擦肩而过的行人。他也只能低着头。无声的流泪。
走到精神病院门口。大门紧闭。柱子沒有拍门。他知道一定沒人放他进去。
他只好沿着围墙走。寻找着哪里能翻进去。
围墙上都插着高高、尖尖的护栏。柱子尝试了几次。都沒能翻进去。裤子挂烂了。手也戳破了。往外渗着血。生痛生痛的。
他绝望的扒在栏杆上嘤嘤哭泣。
他好想念妈妈。有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