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必须放弃自己的皮,去支撑姥爷的皮,那种要听他的一切指令的感觉,把妈妈本身带的皮撤裂了。妈妈在成年之前就几乎是裸体的,没有皮的人了。而这,因为你姥爷一生都会坚持他是对的,他永远对,他永远看不到妈妈好像也继承了一种类似的皮,所以妈妈的一生都将是裸体的。两个人不仅各自是悲剧,也是彼此的悲剧。
后来妈妈发现很多男性身上都有这种东西,这种笃定,这种烂死在大街上也觉得自己有见地有志向却怀才不遇的想法。这种面子,男人的诅咒一样的面子,很多人都有,原来不只是姥爷。
再后来妈妈发现自己也有,不是姥爷,不是男人,是妈妈也有,即使裸体了,妈妈也知道自己被扯碎前的模样,那本来应该要撑住的面子。
妈妈就像要去投胎一样的拉住命运的脚步,想要从这种笃定的面子里跳脱出来的时候,妈妈发现很难。妈妈想要脚踏实地,行或者不行,想看到更真实的东西,而不是像姥爷那样骂骂咧咧的,嗤之以鼻的,非要行。妈妈发现很难,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妈妈再想要写的是你的爸爸。妈妈并不了解他。妈妈对姥爷的了解那么随心所欲,妈妈看透了他。但是对你的爸爸,妈妈看不透。爸爸在想什么,他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他的生活想要怎么样。妈妈发现爸爸从不说,说也不说多,也不会往深了说。爸爸永远是有所保留的,爸爸永远喜欢出其不意,爸爸永远希望自己可以给人眼前一亮的惊喜。妈妈只想吐。妈妈不喜欢你的爸爸带来的出其不意,妈妈不喜欢他留一手之后的表演。但这和妈妈没有关系了。和姥爷不一样,姥爷如果是一段妈妈头顶的云,那么爸爸他什么都不是,他哪儿哪儿都不再存在了。妈妈不知道爸爸是不想说,还是没有能力说出口。妈妈不知道。但是这种感觉没什么大不了,妈妈以前微弱的想要知道过,可那么快的,就完全不感兴趣了。这样的过客,就是你的爸爸。
妈妈身边有过类似爸爸这样的过客,他们和你的爸爸可能特点不同,就好像舞台上的演员一样,角色不同,矛盾不同。他们来的时候,来势汹汹,带着各自的优点缺点,带着各自的皮。他们有人会多说些,有人说的少,有人有着这样的童年,有人有着这样的家,他们后来走的时候,有人静悄悄,有人就像魔鬼一样留下梦魇。但这些人里,妈妈觉得爸爸最聪明,聪明到妈妈好害怕,妈妈觉得好像老鼠碰到了猫,那种完全不是一种人类的怕,妈妈在你爸爸留一手的局里,偶尔会想,那些过客云淡风轻的来去,是多么的温柔啊,就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