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总刘邕被涉其中,无法抽身,但他颇得民心,手上当是捏了什么厉害的把柄,如今满国人言飘摇,圣上要清查两岸,起端是因为有人上了折子参他,可谁也说不准,这参折子的人是谁的人。”
顾蓉一顿,疑惑已现,“先生此言何意?参折子的难道不是对家的人?”
“非也,非也……”道士摇头晃脑,此刻颇有几分道骨,他道,“两岸官员皆心知税银递减,谁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顾蓉未想到这一处,此刻被点破,恍然大悟,是啊,两岸官员明知税银是个死结,谁又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这参折子的人,就是想要在此次下派中得利的人,我们的圣上了。”
“可新帝势力未稳,去踢两岸这一块铁板,这里面,怕也少不了谢世子的支持。”
说到底就是皇帝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就是要捅两岸这一处马蜂窝。
那道士又道,“两岸问题积压已久,记得当初十二年间,战火不断,老皇帝也曾下命彻查两岸,当时的情况可是极为惨烈。十一个衙门口,晏家堂,秋水府,各方势力登场,两岸被闹得天翻地覆,后来查出来在位的盐都都总私吞巨额税银,被下令满门抄斩,可第二年上缴的税银依旧没有变动,着实荒唐,有些细节实在经不起推敲。”他自顾自的说着,并未注意到顾蓉突变了脸色,“后来朝廷对此也有心无力,渐渐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姐衣着非富即贵,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大家闺秀的涵养,想来是官门中人。”
顾蓉回道,“先生真是好眼力。”
“前段时间,晏家堂商船走货出了意外,几名堂口身首异处,堂主中毒致死,整个晏家堂乱作一团,争权夺势,一盘散沙,堂内的副堂主晏城被官府通缉,有人说看见他杀了堂主,这其中真真假假,不好分辨,可晏家堂算是彻底没落了,如今这地界,就是秋水家说了算,不过前段时间,秋水家因为晏家内殴一事,损了元气,这消息怕是传到了圣耳,这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王淹第一次下盐都的时候,应当是查到了些什么,两岸急了,这刘大人到最后可能要落得和顾长缨一般下场了。”
他见顾蓉半天沉默不语,内心有些忐忑,道,“小姐?”
顾蓉心底沉重,挤出一丝笑容,道,“先生继续。”
道士道,“我只是一个算命的,小姐从帝都而来,我的这些闲话,小姐就当个故事听听吧。”
“先生怎知我从帝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