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一对夫妇开的,丈夫叫贾三彪,妻子平日唤作六娘。
贾三彪人如其名,外貌也是壮实凶狠,脾气不佳,平日私下动辄对六娘打骂。
六娘为人柔善,觉得女子三从四德夫为天,又觉得丈夫打自己多半是自己有错,故而常是忍气吞声。
这些蜘蛛都看在眼里。
不知何日起,贾三彪似是在外头养了个外室,开始渐渐夜不归宿。
六娘夜夜都是以泪洗面,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一日,贾三彪又是大晚上的才回来,这也罢了,偏偏还醉得厉害。
他一进了客栈,就开始大声吵骂。
六娘生怕贾三彪吵着客栈里休息的客人,便上前劝阻。
贾三彪一巴掌就打了过去,根本没把六娘放在眼里。
六娘低声下气苦苦哀求了半日,让他有什么去屋里说,贾三彪这才跟着六娘,跌跌撞撞进了屋。
进了屋子,六娘这才扭扭捏捏地说起,希望往后贾三彪别再打她了,因为大夫刚刚诊出,她已有了身孕。
贾三彪闻言,却是毫不在意一般地嗤笑。
言语之中尽是鄙夷,大意是说她的身孕又如何,生出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贾三彪喝多了酒,说话亦是前言不搭后语,但六娘却是听了个明白,心也凉了个透。
因为贾三彪言语之间,说的是他那个外室,早就已经有了身孕,而且大夫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儿。
贾三彪这颗心,也早就已经不在这儿了。
客栈?不过是他用来养外室的钱袋子罢了。
等外室的儿子一生下来,那个外室他就会扶成平妻,往后与六娘平起平坐。
休妻不易,但也不是不行。
等过两年找个由头把六娘休了就是。
六娘听得嘴唇发颤,手脚冰凉。
贾三彪却是说着说着,就头一歪睡了过去。
六娘看着眼前之人,是曾经三媒六聘将自己抬过门的男人,也是如今冷心无情,对自己视若猪狗的男人。
六娘几次举起手边的剪子,可那手颤得厉害,始终不敢扎下去解恨。
六娘懦弱,想的是自己若没了贾三彪,往后便是个寡妇,又如何立足。
这来来回回的犹豫,六娘又是哭了好几场,最终不曾下了手。
只是初怀有孕,被贾三彪打了一顿,大受打击,后半夜六娘的肚子一疼,竟是要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