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悠顿住脚步,无视对方落在画册上几乎要流口水的表情,故作狐疑的看着他。
“不知客官能否赏光,移步至内室稍坐片刻?”他只是个伙计,这种事还得找掌柜的来。
李青悠明白他的意思,且这也正是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跟着伙计到了旁边一个空着的小屋子里。
“您先稍候,我们掌柜的马上就来。”伙计说着一撩帘退出去了,片刻后领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看样子是掌柜的人走进来。
掌柜的先自我介绍了一下,他姓徐,随后又哈拉了几句,之后才切入正题,“敢问客官的画册可否让在下一观?”
李青悠故作为难的蹙眉,“这……不太好吧,这可是我们家公子的心爱之物。”
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很懂得人情世故,闻言不着痕迹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到李青悠手里。
李青悠,“……”
这几个意思?
再看看徐掌柜一直盯着她怀里露出的一角画册,忽然明白了,这是真拿她当小厮,贿赂她呐?
捏了捏手里差不多有五六钱的碎银子,李青悠心里好笑,倒是没想到还能赚到这个钱。
其实她不过是想拿服着点,好显得自己的画册更值钱,只有拿服住了才能要上价,这一点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
这会李青悠捏了捏手里的银子,状似为难的纠结了片刻,抻了好一会才壮士断腕般的将画册递过去,还小心的嘱咐道:“可千万别弄脏弄坏了,不然回去公子要打死我的。”
徐掌柜面上和颜悦色的说不会,心下却觉得不屑,他不过是看两眼而已,手上又没沾着灰土,哪里会弄脏弄坏的。
他没急着打开画册,而是先看了眼封皮上的字,他跟伙计观察的点不同,伙计只看到了布包的书皮以及金粉写的字,而他是在看字体。
再一看字体一般,虽说也中规中矩,但没什么风骨,心中的印象就先打了个折扣。
又看了眼左下角,“妙春生?”
妙春生是写在作者那一栏的,也是李青悠给自己取的笔名。
徐掌柜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想着大概又是哪个落拓的书生随手画的,至于说出现在这里……
随即又一想自己也是好笑,刚才伙计风风火火的跑去找他,说是发现了一本“天书”,还说画的多么多么好,看他那春情荡漾的样子,掌柜的才动了心。
现在想想一个伙计能有什么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