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铃疯狂地踹,直接将叶晋安从内院踹到外院,最后一脚正中大门,叶晋安连惨叫也喊不出,飞出了道观。
可怕……
颜双雪算是开了眼界,以前说泼妇最凶,青铃简直就是泼妇中的战斗机,表面软萌易推倒,其实力大如牛,叫人胆寒!
她吞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机械般回头往亭中望去,亭中男子泰然自若,居然还能悠然涮了涮毛笔,挂在了笔架上,淡然冷漠的俊美容颜,看不出喜怒。
“大哥……大哥……”叶瑞眼睁睁瞧着兄长如蹴鞠踢打,后知后觉爬起来往院子外跑。
青铃下手这么重,颜双雪始料未及,也慢吞吞地跟了出去,那好歹……是一条人命啊!
“大哥……”
叶瑞蹲在叶晋安身旁,无论多么声嘶力竭,都得不到应答。
颤巍巍地,他探出手横在叶晋安鼻尖,條然触电般收回,身板抖如筛糠。
“怎么了?”颜双雪瞧他面色煞白,三步并作两步靠近。
叶瑞嘴角撇成了下括弧,颓然瘫坐在地,唇瓣都在哆嗦,“没……没气了……”
初秋的天,一场秋雨,雾霭空濛。
叶家院子后山是高粱地,密实庄稼的地里,空出一片挖了个坑,裹着草席的尸首卧在其中。
雨淅淅沥沥下,颜双雪浑身湿透,站得笔直,一滴泪也没落过。
“大哥,下辈子,别再赌了,九泉下若是见了爹,他老人家要打你,你别还手……”叶瑞披麻戴孝,跪在坟坑前,一捧泥土,一捧泥土往下洒。
叶瑞从昨日哭到现在,一双眼又红又肿,虽然小脸上还有叶晋安留下的淤青未消,但他毕竟只有一位兄长。
“瑞瑞,对不起。”
颜双雪不知该说什么的好,人不是她杀的,叶晋安没事找事才断送了性命,用青铃的话来说,就是:死有余辜!
可是,叶瑞才八岁而已,年前丧父,这入秋又丧兄,家道中落孤零零一人。
“阿嫂没错,瑞瑞不怪阿嫂,要怪,就怪青鹤观的道姑!”他双眼如炬,怒火翻腾,五指压在泥地里,狠狠扎了下去。
润湿的脸,分不清是水是泪,半晌,他垂下眼,眼中的仇恨黯淡了许多,“瑞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青鹤观救阿嫂,却杀了兄长……”
说到这,他小小的拳头猛然在膝盖前砸了个坑,“都是瑞瑞没用!族中落魄无计可施,阿嫂被欺束手无策,现在连给兄长报仇也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