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吆喝着下头人四下清理地面,又沿着溪流一路寻那地势平坦之处,铺上竹席,再放上矮几,上头又摆上红泥小炉,再在外头寻了个背风的地儿升起一堆火来,这厢取了银霜细炭在里头引燃,再分别送入摆在矮几上的红泥小炉之中,书院中的杂役们在一旁使小扇轻轻摇动,再取了一旁溪中水灌入小壶之中,放置在炉上煮水吃茶……
这附庸风雅之事外表看着光鲜潇洒,实则下头要不少人力布置,那些大袖宽袍的读书人立在不远处,观山看水,赏湖光山色,下头一帮子杂役们却是忙得够呛。
因着下游水被众人弄得有些混浑,便有人命卫武与李莽到上游打水,二人提了桶拨开人高的芦草丛往上游而去,到了溪水边,李莽见得左右只他们兄弟两个,便开口问卫武,
“那桌上小小的一个壶还不够老子一口的,这帮子酸儒搞些花架子有个屁用!”
要喝水就使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去就是了,偏那帮子说话都带着酸味的小白脸子们,煮个水跟伺候祖宗似的,拿个小扇扇风,娘们儿唧唧的,让人瞧着心里发慌。
靠着那点子尿泡子大的茶壶喝水,人都要渴死了!
卫武嘿嘿一笑道,
“你懂个屁!他们这是学那甚么魏晋名士,搞甚么曲水甚么来着……”
说到这处抠了抠脑袋,
“我也不知晓是甚么玩意儿,据说就是放个茶杯进去在水里打转儿,转到谁那处就由谁吃茶做诗!”
古人用的乃是酒,今日书院众人却是以茶代酒,图个风雅!
李莽听了跟着嘿嘿笑,
“这不跟窑子里那些花姐儿玩皮杯儿差不多么?”
卫武听了哈哈一笑,
“倒是有些相似!”
那窑子里的玩意也是差不多,一个姐儿蒙着眼敲鼓,酒杯在人嘴里咬着,送给身边人,身边人又咬着转身送给下一个,鼓停时到了谁嘴里便饮酒,若是两人都咬着,那便来个皮杯儿,自家饮进嘴里又送入另一个口中!
这玩乐的法子妙就妙在,需得一男一女紧挨着坐才好玩儿!
李莽便笑道,
“全是帮子男人还不如窑子里好玩儿!”
窑子里左右都是貌美识趣的姐儿们,比起一帮臭汉子在这处对着空山溪水,滋哇乱弹,无病呻吟好上百倍!
两个混子正在那处暗笑,却听得身后有人说话道,
“这两个小混子着实龌龊,如此风雅之事到了他们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