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了个七八分,只将其中一个一脸胡子拉杂,双眼血红的儒衫文士给盯上了。
这厢一面压注一面不着痕迹的凑了过去,近了此人身旁,却是扑鼻的臭味儿,也不知多少日没有洗沐过了,
此人极是运气背,这一桌押大小,押了十回,却有八回都不注,只两回收了些铜板儿回来,便抖着手全数推回了赌桌上去。
卫武看得分明,此人定是个赌坊常客,心里便有了计较,转头再不理他,一心一意押注,他久在街面上混,于赌术一道之上自然也有钻研。
他小时就曾跟着人在赌坊里混过些时日,其中的蹊跷自然最是清楚,这厢一出手便与众不同,当真是是押大开大,押小开小,倒如生了透视的眼儿,将那荷官手里的筛盅看得通透一般。
他如此这般,虽说每一回不多不少只压十个铜板儿,但积少成多,不多时面前便堆了一堆儿铜板,这桌上众人见状纷纷跟着他下注,连那中年儒生都跟着卫武下注,只他一下注卫武立时便改了风向,押大必开小,押小必开大,不多时就将那儒生手里少少的一点儿铜板儿给折了进去。
那儒生没了本钱也不好再押,只舍不得离开,占在桌旁看卫武手风一转,又红火了起来,不由的心里痒得厉害,便拉了那赌坊里放债的嚷道,
“再贷给杨某些银子!”
那放债的笑道,
“杨相公,倒不是小的不贷给您,只万花楼里的翠娘是我们老板娘的好姐妹,早吩咐了下头人,不能放贷给您了!”
说着又笑道,
“依小的看,您老即是将手里银子赌光了,便回去睡了,明日去寻了翠娘拿银子再来赌!”
卫武听了心中暗笑,
“看来这老小子不单是个赌徒,还是个食软饭的家伙!”
想来这镇上许多人也知晓这位杨相公的故事,闻言众人都笑了起来,那姓杨的儒生听了大怒,
“我的事与她何干,你要贷便贷,不贷便罢了,何故胡说一气!”
众人又是哄笑,那姓杨的儒生脸色涨红,有心想拂袖而走,又舍不得如今赌桌上大好的局面,他可是看清楚了,这相貌英俊的小子今儿有运,若是跟着他下注,必是能翻本儿的!
卫武瞅准时机冲那姓杨的招手道,
“这位仁兄,可是还想赌?”
姓杨的儒生见他如招小狗一般招自己,有心摆一摆读书人的架子,只无奈多年嗜赌早已抽了他那一身傲气,犹豫一刻终究还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