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将他们送回家中去,与家人道别之后,即刻便送去瓦窑堡……”
顿了顿朱厚照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几位卿家即是觉着这回大捷军报有疑,不如便替朕去瓦窑堡数一数那些鞑靼人的人头吧……”
说着又让小太监将那兵部的军报送下去,
“这上头报有鞑靼人头一万二千四百六十三级,几位卿家便去替朕好好数数,再仔细辨认一番,切切不能有那误杀边民之事发生,若是寻着一个再来参那石勇不迟……”
“陛下……这……这……臣等乃是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这乃是太祖时便立下的规矩,陛下不能因此治臣等的罪啊!”
朱厚照笑得很是怪异,
“朕何时治你们的罪了,朕不过是让你们替朕去好好数一数鞑靼的人头,看看数对不对,怎得……你们这是要抗旨么?”
“臣……臣等不敢!”
“嗯!去吧,好好替朕数数,若是有少你们便在边塞杀够了数再回来吧!”
大殿之上待到那几人被大汉将军拖走,剩下的还是死一般的寂静,良久朱厚照才长叹一声道,
“朕前头以为我大庆年年被鞑靼人欺负,只当是边军不拼命,将士不效力,到此时朕才知晓,能欺负我们的只有自己人啊!”
此言一出众臣忙跪下齐齐呼道,
“陛下,臣等有罪!”
朱厚照冷笑一声道,
“你们当然有罪!你们当朕不晓得你们的小心思么?不就是咸宁侯仇钺身为大同总兵官,一力主张开边市,碰到了有些人的饭碗么?你们不过就是想借着这次瓦窑堡的事拉仇钺下水……”
“陛下,臣等冤枉啊!”
朱厚照冷笑一声自顾自道,
“你们想要陷害人,也要拿着真凭实据才成,如此弄几个御史跳出来,借着言官不因言获罪之便,就含血喷人胡说八道一通,在朝中造成了声势,你们再跳出来助威,之后再逼朕就范……你们倒是好算计!”
“陛下……臣等决无此心!”
“朕不管你们有没有这心……”
朱厚照站起来负手立在御阶之上,目光扫过众人,此时间的皇帝早已非吴下阿蒙,如今的朱厚照也算得死里逃生过,沙场上真正见过血的男儿汉了,三月的边塞身活,褪去了他身上最后的一丝稚气,终于开始成为一名威严的帝王了!
此时虽气势仍显不足,但目光犀利直指人心,目力所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