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下皆知王妃不受宠,但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嚣张跋扈,反倒对待下人友好而又大方,平时安静而又智慧,颇得下人欢心。相反,文侧妃却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王爷对她恩宠不断,日日留宿在凝香阁,仗着王爷对她的宠爱,日常所居用度,挑剔不已,下人虽然满口怨言,但却也不敢埋怨。
这日,听闻府中上下人说,王爷出差去了。安寒心想,机会来了。自己就算偷偷的出府,也不会被人发现。
于是安寒带着采蓝换上男子衣裳,从后门偷偷出府,留下巧蕊,以防万一。
长安街上,曾经她日日夜夜担忧的商铺如今却假手于人,心中悲愤不已。
这时,一辆马车从前面轻驶过去,停在商铺前面,是二叔!
一袭华贵紫衣袍,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富贵气。
安寒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心想,如今我已不是当年那个嫣嫣了。这家店铺,我迟早是要拿回来!
想毕,一个扭身,转头要走。却不料到,对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身后似是有人在追赶的样子。主仆二人皆被吓了一大跳。就在马车要碾过安寒之时,阁楼上面的人,一个飞身出来,抱住了安寒,立在了原地。
那人一身白衣,身上是好闻的药草味,五官似刀雕般分明,脸色俊美异常,一双细长的桃花眼,蕴含了多少的风情。安寒在不知不觉间竟然看呆了。
王爷已是她看过的最为帅气的男子,但这人明显还要俊他三分。
“郡…。公子你没事吧!”采蓝急忙忙从身后跟来。
“啊,没事!谢这位公子侠义相救!”安寒不禁急忙整理神色说道。
“女人家还是不要乱走的为好。”他摇着一把折扇,轻轻说道。
“你怎知我是女子?”
“正常男子身上会有胭脂香吗?”
安寒亦知,言多必失,还不如找个好借口赶紧溜掉。“总之多谢公子相救,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不必客气,就算我不救你,你的暗卫也会现身救你。”
“暗卫?”难道有人跟踪我。
说着,对那人说道“既然知我为女子,那就拜托公子好人做到底吧,我女扮男装实属无奈,你说的暗卫并不是来保护我的,二叔为夺我家财产,派人陷害我爹,现如今又到处追杀我。望公子救小女子于水深火热之中。”说着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既然如此,本公子也在躲避仇人追杀,姑娘不妨跟本公子一避。”
说着,带着他们上了马车。
却是到了怡红院。“小女子见公子一脸正气,却没想到公子竟带小女子来如此污秽不堪的地方。”说毕,就急冲冲要走。
“你的仇人还在外面等你了!随便你罢了。”
安寒一听,心里又不甘心,眼下还不知道是谁在跟踪她。如此贸然行事,怕是不稳当。
今日,出府除了看看仇人之外,提醒自己心中的仇恨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寻找有力的位置,准备开商铺。如此坐以待毙下去并不是良策,不如主动出击。
她也知道时间紧迫,一旦王爷出差回来,王府守卫会更森严,到时候想要出府,谈何简单。但王爷不待见自己,倒是一个有利的优点。
如今只是到了怡红院,又不是要真的做什么事,而且这里也算是躲避跟踪人的好地方,鱼龙混杂,流氓成群。不如先跟他去看看再说。
那人像是和这里很熟,竟然从后门而上,来到一处阁楼,阁楼清幽,宁静,竟一点也不像是怡红院这种地方该有的,但又与前院紧密联系,一有风吹草东,就能全然知晓。
安寒心想,这人身份不简单,不是京城最大的怡红院老板,就是这里老板的朋友。
“公子果然非凡人,这居所,竟是常人也想不到。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陌非白。姑娘想错了。这是我一朋友的居所,并不是在下的。”虽然这样说,可是安寒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如今未坦实相告,不也和她一样是有苦衷?
于是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公子,天色已晚,是否改日再来和这位公子相聚?”身边采蓝的提醒,安寒才意识到,自己顾着聊天,竟忘了自己已经出来一整天了。
于是急忙告辞。
王爷府内。
安寒还没到沁水居,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了一股嚎叫的声音。安寒心下一惊,先是跟踪自己的人,后是丫鬟院内惨叫,看来两者有莫大的关系爱。还好两人早发现,从后门进入,偷偷换好了衣裳之后,再回到前门。安寒一脸冷漠,走了进去,站在门边的小厮主动让开了两条路,“拜见王妃。”
安寒一进去,就见地下黑压压的跪了一群的丫鬟,都是自己院内的人,而文侧妃身边的大丫鬟锦儿,却是在用力的掌掴巧蕊。
“放肆,谁容许你个贱婢在本王妃院内撒泼!”安寒气极了。
锦儿一见安寒这个口气,不禁也慌了,挺住了手。
“姐姐莫要生气,是妹妹我叫他们这样做的。这些以下犯上的东西,竟然让王妃私自出府,还好如今姐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你说万一要有个好歹,妹妹这个管事的,如何向王爷交代啊。”文侧妃坐在树下的石桌前,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欣赏着这场景,满脸都是不屑。
“真是放肆,如今连本王妃去哪里,你个妾侍竟然也要管到头上了。本王妃如今还是王爷府的主母,何以你是府中的管事,莫非是妹妹妾侍当腻了,要和管家抢饭吃了?那如今本王妃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谁才是这王爷府中的主母。”
“来人!”
“是”
“将这以下犯上的妾侍掌掴20下。”
“这…这…”
“这,什么这,难道要本王妃亲自动手吗?”
“你敢?今日你胆敢这样做,等王爷回来了,我定会加倍还你!放手!放手啊!”
下人便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
“你放心,本王妃明日自当进宫向皇祖母,皇后娘娘请罪,是本王妃无能,未能好好的管教你这个妾侍,已至于如今你都胆敢以王妃自居了。这次擅闯沁水居,下次是不是就要把我赶走了?”
“还有你们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如今连谁是主子也不知道了吗?本王妃才是你们的主子!本王妃叫你们活着,谁敢去死?”
众人看是都被打了好几大板,连站也站不稳,看着巧蕊脸肿得和包子一样,满脸鲜血横流,安寒心疼死了!
跟踪的人果然是文侧妃派来的,那辆马车不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吗?趁她出府,可以很好的解决他,让她在府外出事,没有人会怀疑到文侧妃身上,怪就怪在安寒要自己擅自出府。
昔日,出嫁之时,沈青霞的威胁还在耳边,果然这一家人都是一样的招数和套路。是自己大意了,以为她独占王爷万千宠爱,又怎么会去在意她一个不得宠的王妃呢?
胃口也忒大了,她不仅要王爷的宠爱,还要这个位置。我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辣了。
等王爷回来?不可能让你等到王爷回来的?明日我就进宫面见皇祖母和皇后娘娘。
当日夜晚,安寒心疼的为巧蕊擦药膏,巧蕊哭哭啼啼,“是巧蕊没有用,不能帮郡主守住秘密。”
“傻瓜,说什么了,是我连累了你们啊,更何况今日要是不对付那个文侧妃,他明日就敢骑在沃头上。我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动手而已。”
“采蓝,你叫院内众人进来。”
安寒让采蓝赏赐众人,并说道,“今日真是辛苦大家了,经过了这次知道谁是人,谁是鬼,你们对我的忠心耿耿,我都知道。”
“王妃,今日那文侧妃也是不成体统了。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谢王妃关怀!”院里的管事小蓝子回答道。
第二日,安寒带着合离书,进宫向太后和皇后请安。
却不料,在这里见到了文侧妃,那文侧妃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向容妃诉说昨日情景。
安寒照样是皮笑肉不笑,进永寿宫向众人大方得体的请安。
“哎呦,如今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是不是如今本宫也要向你这个王妃请安啊。”
“寒儿不敢。昨日寒儿只是行了府中规矩而已。自知有罪,所以今日特来想向皇祖母,母后以及各位娘娘请罪,臣妾斗胆请皇祖母,母后恩准寒儿和王爷合离。”
言毕,在场的所有妃嫔皆是一顿惊呼。
“府内再无寒儿一席之地,寒儿昨日只是去了藏书阁找书,阳光明媚,春困来袭,就着阁楼上的躺椅竟睡着了,就是采蓝也找臣妾找了好久,谁能想到,一回沁水居,院内的众人,皆被妹妹打到血流不止,并声称,她代王爷管事,寒儿才恍然大悟道,这王妃是她,寒儿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妹妹自入府以来,和王爷百般恩爱。实不相瞒,就是在洞房花烛之夜,王爷也是去的凝香阁,寒儿想,如今在这里碍事,倒不如成全王爷和妹妹,让他们百年好合。自己去东山上的尼姑庵诵经祈福,免得下人们也跟着我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