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周氏总是劝说他到镇子上看看,可是沈老栓总是推说忙。
其实他是怕花钱,两个女儿,家里只有他一个壮劳力,养活起来格外艰难。
等到发现的时候,沈老栓的胳膊里,已经长了巨大的血块,毒素蔓延到身体各处,眼看救不活了。
沈老栓死前,一直计划着把茅屋修一修。
因为下雨的时候,屋顶都漏水了。
这座茅草房,就跟这家人一样,风雨稍微大一点儿,就会立刻烟消云散了。
没人修理茅屋,有一天,夜里塌了下来。
沈怜和蓝蓝没事,母亲却被生生砸死!她跪在母亲尸身前,哭得肝肠寸断。
十二岁的小女孩无处容身,她就找到里正为她说媒:谁愿意娶我和妹妹,我愿意不要彩礼!结果,村东头一个家里欠着钱的后生,姓冯,本来该娶不起媳妇的,贪图便宜娶了她。
接下来的事,自然是每天的毒打,和……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割出一点血痕,她却毫无知觉一般,任由那手掌心的血细细流淌着。
这辈子,我不会再让家人离我而去,谁也别想骑在我头上!雨季的到来,还有一个月。
沈怜心里计算着账,家里需要操心的事儿太多了。
父亲的胳膊要趁早去看,茅草屋要趁早盖起来。
盖茅草屋不费钱,只要找到上好的茅草,休憩一下屋顶,就能再用上一段时间。
关键是父亲的病,沈怜前世虽然是医生,却不会古代的疗法,那些治病的现代化药剂,她也做不出来啊。
简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突地,她想起来石镜山庄那一口井水。
自己喝了以后,嗓子马上就不疼了。
父亲既然有隐疾,不知道能不能管用?毕竟,这个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村里头,男人地位高,是因为他们能种地养家。
家里所有的大进项,可全部都指望着家里的男人,沈怜这辈子的父亲,沈老栓呢。
沈怜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实际上,却默默来到了石镜山庄中。
这一次,可以放心地好好看看了。
院子里,各种杂草参差不齐。
她一眼看去,秋天的雏菊花,春天的蒲公英,夏天的炸酱草。
茅草在后院儿,都长得一人高了,眼看着油光水滑的样子,迎风而不折断,甚至有些劲风翠竹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