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映彰很开心,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然而一回家,家还是那个乱七八糟脏兮兮、到处堆满回收物、虫鼠在地板上到处乱跑的地方,老爸依然醉醺醺赖在沙发上,智障母亲正捡拾地板上的东西塞进嘴里,祖母已经年老再也管不动父亲,随便他去喝,醉醺醺的师公当然也是没有人要请的,父亲就此失业,只余年迈的老祖母做资源回收多少挣点钱,养着这对没有任何生产能力的夫妻。
田映彰一直生活在一个家暴家庭,父亲喝醉了就会发酒疯,兴致一来就会打田映彰和他母亲出气,祖母只会口头上说别打了却不会有任何实际作为,国二时他甚至差点被自己父亲给打死,要不是魏宁歆和陈逸婷找上门来,他早躺进棺材里。幸好他已经长大,现在180几公分的身高就算父亲要打他也没那么容易,他都能够还手。
从小到大他没感受过什么家庭温暖,小时候还会多少对父母和祖母有点孺慕,国中之后就完全没有了。自从去太极宫补习,他被一众神明开发了理工兴趣,年年凭着优秀的理工成绩拿奖学金,假日则到附近工厂小小打点工,自国二下开始就没再跟家里拿过钱,也是自国二下开始,他会反抗家人对他纯为发泄的暴力行为。
“回来了也不知道来帮忙,说什么念大学家里哪来的钱给你去念书?”老阿嬷一边擦着宝特瓶一边抱怨,“念什么大学,也不想想你什么鬼身分跟人家去念大学?你考得上吗?你念得起吗?不赶快出去工作帮忙家里,念什么大学?做梦呢你…”
我什么身分?我都已经保送上大学了为什么会考不上大学?从小到大你们除了打我之外给过我什么?我凭天份拿到人生第一桶金了你们知道吗!家人不就是该互相扶持帮助,你们却在我正要起飞时企图拽下我,算是什么家人!
这些话几乎要从田映彰嘴里讲出,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什么也不说,一甩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也不尽然,房间里面除了一张摇摇欲坠的上下铺和一张烂兮兮的书桌外什么也没有。这本来是阿嬷拿来存放铜铁器物的地方,是后来阿嬷老了搬不动那些东西,他帮忙把那些铁器清出去卖,赚了一小笔钱还清爸爸的欠债,还因此被老祖母嫌浪费痛打一顿。阿嬷没打完,他就躲进这个房间把自己反锁,从此以后就把这当自己的房间,他在家里唯一的清净地。外头老祖母还在那里指天骂地,骂儿子孙子不肖,骂儿媳妇没用,骂自己跟情妇跑了的老公,骂那些田映彰已经听了十几年的陈腔老调。
也仅止于在房间门外泼妇骂街,老人睁着混浊的双眼骂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