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永远记得那次余典庆冷淡不屑的嘴脸,和女孩高傲的姿态。有银子给女儿置办华服,却跑来弟弟家哭穷,要去的银子到底有没有拿去巴结上司潘氏不知道,她只看见余典庆小妾一房一房的收,他家女眷永远珠光宝气,吃穿用度怎么奢华怎么来。
“当初不是嫌我女儿肮脏?不是嫌我家老爷是下贱的商人?”看着女孩,潘氏笑得快意,“现在,下贱肮脏的又是谁?”
“二婶…我…”
女孩之后辩解些什么潘氏没注意听,也不在意,她就是单纯来看笑话的。这家子先前多不可一世?现在呢,终于轮到他们落魄了,轮到他们来求她了。潘氏心口涌出阵阵报仇后的快意。
呆坐若久青江有些无聊,抱着暖手炉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昏昏欲睡,不过是借了安紫晴的身体,他本就和这家子没多少交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冷的关系,他最近很嗜睡,总是怎么也睡不饱。
给老婆倒了杯热茶,法言薄把他身上那件雪貂皮草拢紧了些,“困了?要不早点回去休息?”
“嗯。”啜一口热茶,青江嫌弃地皱眉,被好茶叶养刁了的嘴根本无法接受这种便宜茶梗茶,还有股怪怪的霉味。
“爷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潘氏转头问他,得意够了,八尾赤凤金簪奢华昂贵却也压得她脖子发酸,这里可没有浴室,这群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酸臭味加上黑牢里的腐败味,味道太差她也有点受不了了。
“没有。”法言薄笑笑,搂着青江站起身,“没事就回去吧,这里空气太差。”
见他们起身,牢里的几个人全慌了,一个个挤开前面的人对他们伸长了手。余老夫人被推到后头去,年迈受伤又没吃饱饭的她,根本没有力气抗衡这群年轻人。她趴在地上大力喘气、咳嗽,眼神怨毒又不甘,嘴里嗫嚅些什么却是再也爬不起来。
“救命!别走!救我们出去!”
潘氏后退了一步,高高昂起头,一如先前余典庆一家彼时高高在上的态度。自从嫁给余典墨之后她被这个婆母整整逼迫压抑十几年,到最后老爷甚至因她而亡,如今情势反转,潘氏连一个怜悯的眼神也不屑施舍,和青江一左一右走在法言薄身后,优雅且淡漠的离去。
牢笼里的人哭声更大了,大哭大闹着,有人骂他数典忘祖,有人骂他冷血无情,明明置身高位手握重权却连至亲都不肯相帮,诅咒他者有之、唾骂他者有之,法言薄一律当成没听见。
牢头躬身走在他身边执火把给他照路,法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