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把枪一扔,枪柄狠狠地砸了下那人的脑袋,接着从身后的人手里拽过一个小瓶。
“这是醒酒药,把它喝了。”茶茶从随从手中接过黑伞,头也不回地拽着雅各布走开,人群忙不迭地给他们让路。
“谁能想到你会一个人来这种倒霉地方呢?想在黑子胡同加入什么地下黑帮?这就是你怀念兰爷爷的方式?”等到他们离开人群走在街上,茶茶就松开雅各布的手,迫不及待地质问。穿着高跟鞋的她比雅各布高一些,此刻居高临下,颇有些咄咄逼人。
雅各布没吭声。醒酒药让醉意如潮般褪去,他此刻只想倒下来一睡不醒。他如此讨厌自己的意识,乃至憎恨自己看到的一切。还有茶茶,尤其是茶茶,凭什么她拥有全世界?凭什么自己原本有的就不多,老天还要夺走他仅有的东西?
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自己的生活将会发生某种不可逆的变化:那些盼望着下课的打闹、盼望着放学后的零食与盼望着和某个女孩目光短暂接触的时代或许将一去不复返。在这个晚上以后,他不再是个孩子了。
“你今后就打算这样下去吗?”茶茶叹道,“醒醒吧,雅各,你才十六岁,你真是没长大。”
“什么意思?我现在有多难受,你以为你懂吗?你老是以为自己什么都懂!”雅各布敏感地问,语气像一只被碰了伤口的动物,“所有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你这拥有一切的人就该去拥有一切的地方,干嘛来教训我?”
茶茶沉默了,甜涩的雨顺着她的刘海淌下白皙的面颊,她在想什么事情,以至于自己被雨淋了都没发觉。
巨大的负罪感在雅各布的心里涌起。雅各布忘记了,茶茶在许久以来,也只是个孤独的女孩啊。他们的友谊之所以牢不可破,除了一起长大的情感外,还有某种形影相怜。
“我爸妈在我七岁时离我而去,那天晚上,我觉得好像天塌了下来。然而我最后挺过来了——我带着眼镜蛇游历世界,见过荒漠也看过文明。雅各,你知道我最终明白了什么?我明白了如果你把生活建立在依靠某件事的基础上,你就终究会被失去这件东西的痛苦淹没。虽然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我想说的是每当经受打击之后,你才会变得更强。就像伤口,越是疼痛,过后才会长出越厚的茧,而这之间的过程绝不轻松。这是个孤独的世界啊,这星球上的绝大多数人是从培育中心长大的,他们批量生产,对于亲人几乎没有概念。可你我不同,我们拥有过真真切切来自另外活生生个体的爱,而失去的痛苦是拥有的代价,不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