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唇,仔细思索自己家财万贯从此不靠他养活,是否也不用跪拜他的皇帝皇后父母,想归想到底不敢不跪。她带着一肚子气勉强来了秦王府,却遇到他不知所踪,大红喜帕扯落时,堂中达官显贵统统愕然,她却冷然道:“沈牧迟你给我出来!若是不想娶本姑娘就明说,畏畏缩缩躲起来算个什么?”
堂中寂静,忽然金戈铁马,嘈杂声中有妇人嘤嘤哭泣,原是被架在姜采苓脖子上的两把利剑吓得。银面紫发的赫悦拨开人群正欲拔剑,姜采苓却使了眼色,让他不可现身。如此这般,羽林军在新婚之夜闯入王府,莫非是沈牧迟出了意外?以往只知道他善战骁勇立功无数,尽不知他也觊觎帝位。也罢,既然已嫁入秦王府,与他同入天牢也算是夫唱妇随。她倒是不怕。
谁曾想,事情确是恰恰相反。阴暗的天牢里哪里有她朝思暮想的人啊,等待她的是相府十八口人,她的爹娘兄长嫂嫂,从来看不惯她的姨娘和妹妹采倩,他们都穿着素白的囚衣。她被推进牢房时,采倩上下打量她这件江南十位织女花费月余一针一线绣出的百花雀罗裙,冷笑道:“我娘说单你这条裙子可以抵得上三品要员一年的俸禄。如今怎样?还不是沦为阶下囚。姐姐要不要将它脱下来,不过也没关系,今后也没机会再穿上。”
“爹……这是为何?”她来不及搭理采倩,向姜相站的方向走了两步,蹙眉道。
“败了……”她爹颓然道。
也不必问败了何事,对面的牢房单独关押的囚犯头上的束冠未及取下,白玉镶金上缀着的正是那颗南海硕大的明珠。姜采苓瞧了瞧颓丧的太子,已将当前形势了然八分,只冷然道,“必须是今晚么?你们那些事就不能等过了今晚再办?”
天牢内,大太监来宣读太子被夺去封号的圣旨,同时字里行间也将事情的始末描述了七八分。
九月初三酉时刚过,本是嵩白宫大师亲算的吉日良辰,若是彼时拜天地,必将夫妻结同心,举案齐双眉。可是大兴宫中传来一声闷响,兵马声旋即彼伏汹涌,数千人将皇帝的寝宫垂拱殿团团包围,原先把守在各处宫门外的羽林军统统被东宫的侍卫替换。太子头上那颗硕大的东珠在月光下闪闪发着光,照着他因兴奋紧张而扭曲变形的脸。他拔出腰间佩剑,冷笑数声,“儿臣一早知道父皇并不喜爱儿臣,儿臣虽不奢望得到父皇的青睐,可这江山万里儿臣却是志在必得。父皇若不答应,就别怪儿臣不孝!”
那一个“孝”字才刚从嘴里蹦出,手上握着的剑却被人击落于地,本该在秦王府拜堂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