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可头上毕竟有一两只珠钗,将他颈间的皮肤刮出一道微红。见他没反应,她便佯装不知,只往一旁挪了挪位置。
“小四。”沈牧迟蓦然开口。
采苓怔忪,然后环顾四周,确定车内只有他二人,疑惑地问:“叫我?”这方有了思量,彼此相识十数载,她拼了命在他面前表现,只为求得此俊男目光顾盼,可寥寥可数的回忆里,他生气时叫她大名倒有过几次,余下的连个熟人间的称谓都不曾有。
原来熟悉了之后,他是要叫她“小四”的,她在家中排行第四,三名兄长从前就这么叫她,听起来很温暖,像一丝春日的微风,绕在胸口上。
“划伤本王连一句道歉也没有?”他质问,却并非从前冷冷的语气。
那句“小四”像一枚石子,顷刻间击碎她锁起来的心房,“对不住。”虽然声音微弱,秦王听了却微微露出笑颜。
“渊儿之事本王自有考虑。”秦王目光柔和。
话犹未完,采苓急道:“渊儿当初留在京城是我母亲去求了太后的恩典,念在他体弱多病才被允许留在良府,待到成年以后再入蜀中。如今这孩子染了重症,如此可怜,殿下可万万不能将他带走。”情急之下,她伸手去拉住他的手。
他身体微僵,不过片刻,已经换成他拉住她的手,“本王知道。”他本是要告诉她,姜太常的宝和林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将这孩子送去治疗。如今倒是不想说了。
她挣了挣,没挣脱开,他仿佛很喜欢拉住她的手。这是往日发梦才会有的情景,如今却轻易得来了,原来他手心的温度会慢慢温暖她冰冷的指尖,原来被他拉着手是如此的安稳,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因眼里噙着泪,她望了望窗外,不敢落下来,毕竟如今彼此再回不到从前,她再不想做秦王妃,他也有了碧落。
哦。碧落!她缓缓开口,“殿下知道挟持我的人是谁吧?”
“本王一早想杀她。”他语气不惊,没想到的是居然会自己动手。
“她挟持我并非图财,只说要带我去尝尝水牢之苦。”采苓平淡道,仔细观察着沈牧迟,只见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出一丝笑意,却也只是接话道:“那就更该死。”云淡风轻,可握住她的一只手却不自觉得加大了力度,好像怕她走丢了似的。
采苓还在揣摩秦王到底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马车已经停在一座年久失修的宅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