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脸,看不清表情,语气却是极平和。
采苓忽然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同以往,快速伸手将他的面具揭开,便看到一张眼鼻处乌青的脸,她有些心疼的将那面具又替他带上,“换了身份去调查与人打架了对吧?对方伤得如何?”
“十余人站不起身。”赫悦低声道。
“凡事若无关乎生死都是小事,你大可不必卖命。何必搞成这样。”采苓坐在院中白玉桌前,又指着圆凳让他也坐下。
赫悦坐下后,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采苓,“这是儒樾斋的账本,姐姐兴许能用得上。”
“儒樾斋?那个书斋?”采苓接过账本,瞥见面上的点点血渍,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赫悦。他们早就知道儒樾斋是个打着卖古书幌子给北国逃难来的人高价办理户籍的黑店,当初采苓便是托人找了儒樾斋的管事,画了不少银子,才为赫悦求取了官文纸。思及此,采苓又仔细翻看首页和末页,确定这账本只是今年的,才道:“有何特殊之处?”
“菊月十八,奉纹银二百两于扬州知府陈氏。”赫悦已然将账本稔熟于心。
“冬月初三,奉金五百两于扬州知府陈氏。”赫悦继续背道。
扬州知府陈氏,正是碧落的新爹爹。采苓沉着脸,碧落果然是伪造了身份,只是那扬州知府一方面拿着朝廷的俸禄一方面干着这欺君的勾当,着实令人不齿。他当然不会知晓碧落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为了钱就是敢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铺路,让她借着自己家族的荣耀飞上枝头做凤凰,届时,他亦能享受无限荣耀。
这朝廷中,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
“梅月、榴月、暑月,各月皆奉户部员外郎唐氏纹银二百两,中秋、菊月、初冬三月同上。”赫悦继续。
“户部尚书又如何?”采苓闭上眼。
“账本中未有记载。”
或许并无瓜葛。采苓慢慢睁开眼,将那账本收起来,方笑望赫悦道,“好悦悦,如今我能不能顺利离开秦王府,全看这本贿赂账!”
随即,采苓回屋子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抛给赫悦,“这带金子你拿着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