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儿很委屈,“可是姥姥只说都怪我娘找了个不中用的。”
渊儿将后半句说得很小声,采苓听了却觉有芒刺扎心。她起身靠坐在床边,“你姥姥并不知情。你爹很厉害,他雕刻的笔床在暮迟轩里可卖百金。”
她又说谎了,却并不后悔,“你姥姥是不是极疼爱松哥哥?”采苓小心问,她很怕老太太将孙儿的早夭怪罪在渊儿身上。
“姥姥总是将最好的都留给松哥哥。可是松哥哥却不怎么同姥姥亲。”渊儿回答。
采苓想了片刻,幽幽开口,“好渊儿,不回良府可好?”
渊儿答:“不回良府?我该去哪儿?姑姑也说是娘亲将我托付给良府的。”
“你就只有娘亲吗?”采苓柔声细语,“从今往后跟着姑姑。你爹一定想让你跟着姑姑。”
“姑姑肯要我!”抑制不住的喜悦,小毛孩子已经蹦到采苓床边,摇着采苓的手臂道,“太好了!太好了!”
采苓笑道,“快回去睡吧。大半夜的闹腾什么?”
“姑姑……”圆眼睛闪烁如星辰,“我想跟你睡。”
采苓伸出双手将渊儿提上大床,待他爬到里面,再为他仔细掖好被角,叮嘱道:“只此一次。”
“嗯。”渊儿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笑容可掬,满意地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采苓却睡不着。她与沈牧迟虽共居于王府,却已一月未见。她是刻意避之,对方则忙于政事,彼此都遵守着当初约定,即是从今以后只将对方当作友人,不再提起往事。
可此番要与良府争,采苓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求沈牧迟。沈牧迟是个念旧情的,肯倾心帮助她救渊儿,自然也不会不管渊儿在良府受气,她只要同他好好说说,此事解决起来不难。可是她哪里肯再欠沈牧迟的恩情,眼睛盯在柜子上,儒樾斋的账本总算能够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