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依不挠。
她当然知道他四岁,只是说小一点方应了那句童言无忌,可这孩子怎么就这样不上道!
“好!姑父同你放。”沈牧迟再转过身,已是和蔼慈祥。
那一夜除夕,全城喜气洋洋一派祥和,秦王府内炮竹声连连,孩童嬉笑声不断。直将一整包炮竹放干净,渊儿才心有不甘地拉着漫云的手去睡觉。
“今日之事是我莽撞,早该同你商议。”采苓将太子请进屋,面有愧色。
“册立太子妃之事,确实是本王思虑不周。”他忽然道歉。采苓最担忧的莫过于因此事与沈牧迟交恶,若是能推心置腹讲讲各自的难处,真是求之不得。
再开口时,已是面上含笑,“我很感动。只不过……”她想说“朝廷之内后宫之中早无我容身之地”。
“不过是本王随性为止,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喝了口水,说得云淡风轻。
像是有刺卡在咽喉,她半天说不出一字,良久后,笑问:“手里拿着什么?”
“给你的。”他随手扔过来一个瓷盒,瓶身带着他暖暖的温度,正是宝和林的白玉膏。采苓打开盒盖,立即看出不同,平常得来的白玉膏有草药味颜色偏黄,而这一瓶色如羊脂香如芙蕖,可谓白玉膏中的珍品。
“谢了。”她正要将那瓷盒盖上,沈牧迟的手指便伸了进去,沾取膏体往她额头上抹,她本想躲开,可见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又不敢躲,只怯怯道,“我刚才有擦过药。”
“每日三次,不许偷懒。”他冷冷道。她忙着点头,熟知他手中动作未停,那白色的药膏就直端端涂在她头发上,她连忙手忙脚乱去整理乱发,见她如此,他才渐渐有了笑颜。
“明日你就出府去吧。”他的目光瞧向轩窗外,月色如水。
“嗯。”她垂目。
“往后多加小心,凡事与人商议,不可再伤了自己。”他如长者般淳淳教诲着,令她心上生出许多不舍,却竭力掩饰着。
“本王走了。”他站起身,目光幽深,再细细看了她两眼。
“恭送殿下。”她屈膝埋首,不敢让他瞧见眼中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