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将袁杰遗安置在身侧,亲自为其夹了鸭末荷花饼,“饿了吧?快吃些菜。”
她笑容洋溢,只感念袁杰遗平安回长安,哪里知道避忌,更不知有人正冷冷盯着的他二人。
陶陶清了清嗓子,算是提醒。采苓抬眼瞧陶陶,只问:“吃了辣椒皮?还不快喝一口水。”
陶陶眼角余光看着太子,年轻的王虽然用拿着茶杯的手遮住半张脸,目光却仍是盯着采苓不放。陶陶心中一凉,禁不住喊了句:“完了!”
“什么完了?”采苓惊道,抬眼瞧去,太子神色一凛,缓缓道:“就这样吧。本王要回宫了。”
“不到半个时辰,殿下就不能多待一会儿?”看着满桌佳肴似未动,她忍不住挽留道。
太子再看向她时目光已敛去许多凌厉,“为何?”
她未曾想过沈牧迟会这样问,以往他走她留,他非要走,她便顺势恭送,可是今次他却问她为何要留。留客乃礼节,她不过是餐饮业做得久了,形成一种习惯。难道沈牧迟说“今天就这样吧,本王走了”,采苓附和一句“那敢情好”,于理不合!
“相见不易。”于魏苇身边,她说得毫无底气,几乎只自己可以听到。
他愣愣坐于原地,那四个字仿佛是魔咒,将他困在画地为牢里。原来她也知道“相见不易”,以往她追着他跑,他还能于各种聚会里见到她,如今虽都在长安城内她若不邀约,如何能相见?
“哕……”呕吐声蓦地袭来,采苓来不及反应,衣襟处便沾染了许多墨色污物。神色匆匆里,她看到太子、陶陶和杰遗倏地站起身,她才刚想说自己没事,再看身旁的魏苇已经虚弱地瘫倒在满是落英的泥地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自她额间发梢往下滑落。
魏苇如何会吐?采苓望着将魏苇揽在怀中的太子,心中已有七分猜测。往日三嫂怀渊儿,吃饭会吐,喝水都吐,直到吃了多少酸枣,月份大了才渐渐止住吐。这魏苇还真是他的心头爱啊,碧落有孕时已经是侧妃,如今竟让这小小宫女通房也怀上龙裔。
“愣着做什么?”沈牧迟看向采苓,采苓不动,漫云已上前来将魏苇扶起。
魏苇是被太子亲自抱上马车的,采苓站立原地,冷眼旁观,侍卫这样多,他又带着病体,竟然肯亲自将之抱上车,果真待遇不同。陶陶在耳边提醒,“殿下叫你。”
“啊。”采苓回神,方走近车辕。
“上车。”他于车内吩咐。又没指名道姓,她完全可以当作没听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