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行了一夜,来到一处白雪皑皑的山谷,虽亥时已过,人群往来如织,皆在矿中挑灯夜寻。
采苓气极,心想:若不是资助了沈泰,凭着这些人蛮实的干劲,还不给她挖出个金山银山来。
晋王府内,背对着她们负手而立的男子穿着百花蟒袍,头顶发冠上一颗东珠依旧熠熠发光,极为引人侧目。
“表妹……“那人唇角一勾,慢慢转过身子。
采苓曲腿坐在堂中矮椅上,喝了一盏侍女奉上的茶,又盯着那侍女看了片刻,才道:“沈庶人……“
站在一旁的萋萋倒抽了一口凉气,沈泰身旁的侍卫已经拔刀出鞘:“大胆!此乃晋王殿下!“
“诶。”沈泰垂眼瞥视那人一眼,闪亮的刀已经重回腰间,“看来表妹并非甘愿来投靠本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已是极力克制怒火:“你如今有此成就,我着实为你感到高兴,毕竟从古至今也没有如你这般励志的事迹。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用我的银子,我虽不明白你是如何要挟袁杰遗,可你应该明白我此行目的不过是要同你两清!以后沈泰你胆敢再打我姜氏商号的主意,可别怪我不客气!
“表妹怕是误会了。”沈泰凑过来,坐在旁边的矮椅上,“此事可并非本王一人的主意,当初在天牢里,舅舅给本王许的诺,表妹怕忘记了吧。舅舅说表妹经商数载,所积累的一金一银都是为本王今后东山再起铺的路。”
“本王在那边境之地蛰伏一年之久,恰逢北国政变,各地封侯逐鹿而起,本王幸得表妹作为坚实的后盾,招兵买马不在话下,三月之内收入麾下之人三十万众,而今更是直指北都成乐,封帝登基指日可待,表妹这时候要来跟本王两清?”沈泰骄傲的似那年灯谜大赛受了太上皇的夸赞。
“你有今日的成就,我从心底里替你高兴。”采苓又喝了口茶,“你素来纯孝,可知你母亲尚在别宫幽禁。你若敢对我不利,我便能让她过得更不顺。”
沈泰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顷刻间已用笑意遮蔽:“表妹你也素来纯孝,又怎会忍心如此对自己的姑母呢?”
“沈泰!”她怒拍面前的小案,沈泰却依旧似笑非笑看着她,她昂首道:“北国金矿权当是送你的的贺礼,放我的人回去,此事就此作罢。”
“金矿本宫是势在必得,袁杰遗却并非受本王逼迫,他是心甘情愿跟着本宫,本王倒是愿意让他走,可是你再仔细想想,一旦他回去南国,此事被人查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可有他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