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将信将疑,走到她姨母跟前,她姨母正是风光时,娇俏的小脸上每时每刻都洋溢着笑容,拉着小川的手在雪地上转着圈子。另一边的马车旁,两名侍女搀扶着身体虚弱的的良明月,明月愁容不掩,紧紧盯着无忧无虑的赵楚茨。
“往后日子还长,郁大哥心中可有主意。“采苓仍忍不住要提醒。
“至少能保她不死吧。“郁墨言的目光也停留在赵楚茨身上,紧接着又问采苓,”笑什么?”
采苓收住笑容,摇了摇头。
她心里想:若是这世上也有这么一人能够保她性命无虞,她也许也能活得如同赵楚茨这样恣意。她很想念年少时的光阴,可是却再也回不去了。
沉吟中被人拽住胳膊,她连忙转过眼去看,见到他白皙而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她每每看见都禁不住激动的一个人,她结结巴巴道:“沈……陛下……少主。”
自陶陶断臂后,再没同他说一个字的人,将她塞进最豪华的一辆马车内,自己也坐进来,也不看她一眼,便伸长了腿那样坐着。
采苓局促中带着几分紧张,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眼前这人趾高气扬的模样明显就是垂拱殿里至高无上的君主,所以她只需要像往常一样将他伺候妥当便是。
整个回程的路途,从永州到幽州,再从幽州到雁门关,途中住了四家客栈,采苓皆是卯时便守在他的屋外,静等他起身,然后进去为他更衣梳头。
有一次良贤妃恰好在里面,采苓就静静候在幔帐外,等良贤妃穿戴稍整齐后,她才蹲在床榻旁为沈牧迟穿云靴。靴子才刚穿好,她的手指还停留在云靴上绣如意祥云的地方,他举步就走,她来不及收回手,两根手指便被他踩在脚下。
“少主……”是良贤妃娇滴滴的声音,待到他回头,才道,“您踩到苓姐姐了。”
他面无表情,转过头去,微张开双臂,是在等着她为其穿衣。她来不及多想,只将深紫色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仔细为他系着腰带,他细长的手指忽然也伸过来,刚好触及她被踩过的手指,两两无言,她垂下眼去,将手指移开,连忙去取大氅。
“姑姑为何要站在姜公子身边?姑姑犯了什么错?他们为何不许她吃饭呢?”到了太原,在客栈用膳时,另一桌的小川拉着她爹的袖子低声问。
郁墨言将目光移回来,瞧了眼无心饮食的杨家兄妹,又给小川夹了一块白玉豆腐,低声道:“你姑姑她没有犯错,她是内廷女官,侍奉陛下是她的工作。”
小川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