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疾步从瑜景阁里出来,玉德打着尘拂小跑着在后面追。采苓避在小径旁,只等他走近了便跟在他身后。
刚走近,他却顿住步子,负手而立,一株腊梅在他身侧吐着花蕊,花香弥漫。
她这才抬起头来,错愕地看他一眼,四目相对后,她微微一笑:“陛下是想问,为何我会站在这冰天雪地里头,不知到暖阁里去等?”
皇帝本来冷肃的一张脸,顷刻间稍缓,深不见底的冷眸里也点亮了些许的光:“竟敢揣测圣意?”
“日日伺候陛下,到底不能是笨蛋吧。“采苓笑道,见他还等着她的回答,连忙回答:”怕老祖宗见了我又是一肚子的气。”
“嗯。太皇太后是被你气得不轻。“皇帝阔步走在前头。
“陛下就不能骗骗奴婢吗?”采苓紧紧跟在他身后,“可没有这般宽慰人的?“
“朕并没有要宽慰你。“皇帝转过眼来瞥视她一眼。她嘟着嘴,满腹的牢骚只敢对自己发泄。
回到垂拱殿处理政务、用晚膳皆与平素无异,直到玉德捧着几位娘娘的牌子来,皇帝看也没看一眼,抬手便让他端走。
玉德同云鹤抱怨道:“良贤妃今日竟来垂拱殿来找陛下,赵昭仪自数日前进宫还未得见圣颜,魏美人就更别提了……“
云鹤微微一笑,转目瞧着采苓。采苓有些内疚,心知是近来自己极力反对陛下册立杨萋萋引致陛下烦心了。
在小屋内睡至深夜,忽觉有人坐在床沿上,将她轻轻往里推。她气不打一处来,迷迷糊糊道:“我明明从内锁好了门。”
片刻无声,那人已经找了足够的位置躺下,轻轻将她往怀中一带:“小小一把锁难不倒朕。”
睡意深沉,她不愿再深究,只靠在暖烘烘的胸口上进入香甜的美梦。
次日,她听说皇帝打消了要册立杨萋萋为贵妃的念头,纵使朝堂上多有微词,陛下只说:“朕心意已决。”
穿着朱红朝服,一只袖子却空空如也的陶陶跪在垂拱内殿的大理石地板上,“臣斗胆再来替臣妹求一次。”
“你可知朕自可保你杨家。朕可封你为平阳侯,世袭罔替。”皇帝劝道。
“臣如今不过是一介废人,无法替国效力,封侯又如何?可臣妹素来面子薄,臣恐怕她会有不测。如今臣虽不能为国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却希望给妹妹一个未来可期。求陛下成全。”陶陶磕了三个头。
陛下道:“你先回去。朕自会再三思量。”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