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问。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千万不要再踏入泥沼啊!
“师父临走时交代微臣一定要多关注娘娘。中秋夜宴的晚上,微臣察觉到韩师兄不对劲,便跟了他几条巷子,见他同绿芜窃窃私语后离开。微臣不明所以,便给师父去了信。今晨收到回信,计算车程,再过三日,人便能到了。”
“娘娘难道不想见师父?微臣是否做错了?”织云嗫嚅。
“并非如此。”采苓微微露出一抹笑,“多谢你。师妹。”
织云说罢去请太医丞,殿外传来玉德的声音:“皇上驾到……”
一名陌生的宫女连忙来扶,温声道:“娘娘,奴婢扶您坐起来的接驾。”
她摆了摆手,回绝宫女,依旧平躺着目光紧盯着的藕荷色的幔帐顶。
皇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她一眼,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也转过头去看着他,却只见到他憔悴不堪的容颜,微微凹陷的眼睛里空洞到没有一丝光彩,四目相对后,他瞥过眼去,似并不想见她。
目光稍移,见到站在皇帝身后的良贤妃,同样也是满面憔悴,正目里含笑紧紧盯着她。贤妃身边的女官道:“淑妃娘娘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也不枉您昨个儿跪在奉先殿外一整夜为娘娘祈福。”
“淑妃姐姐。万不可太过伤心,气坏了身子,您同陛下都年轻,以后尚有许多机会。”良贤妃蹲在采苓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眼中热泪一颗颗坠落,甚至落在她被握住的手背上。
这是,太医丞来把脉,众人才相继散去。
陛下坐在床边,仿佛是自言自语:“朕知道你不爱朕,可朕竟还盼着你会爱自己的孩子。看来是朕错了。“
翠微宫里人来人往,可她只觉烦躁,微闭着眼睛,一颗眼泪也再流不出来。
次日清晨,太医局派人来复诊,织云依旧将一条红丝线绑在她的手腕上,她依旧如没有灵魂一般躺在床上任由他们摆布。
“娘娘。原来从永安到宫中不过一天一夜的马程。”织云抬眼望了一眼屏风之外。
采苓侧过头,透过满屏的桃花,见到那抹清瘦的身影坐在桃花之外。采苓唤来宫女,说想要见一点日头,去将屏风撤开。
近在咫尺,四目相望,她看到他风霜满鬓,他看到她病骨支离。
从前他隐居山谷,淡墨泼洒出天下文人雅士称颂的山水图,临江独钓,寒梅在枝头。
从前她身处红尘间,握一把折扇,醉卧不知暮日迟,闲谈不问政事,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