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陛下。”
“小韩,告诉我,是谁让你那样想的。”采苓苦苦相劝。
“我……”韩医正眼中噙满泪水,悔恨不迭,抬起头来正要开口,却登时喷出一大口鲜血,甚至溅到采苓的脸上。她惊恐地看着他,看着眼前的人瘫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师姐……”那人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她连忙伸出手去,隔着铁窗,她连他的手指头都摸不着,只听他嗫嚅一声:“娘……”
然后,就瞪着双目一命呜呼了。
后来,宫中传闻,姜淑妃亲自审理韩医正,用了私行,所以人没了。可很快,这传闻便无人再敢提起,都说韩医正是因护主不利畏罪自杀。采苓心中却有另一种盘算,皇帝向来杀伐果断,不会对不利之人留下活口。
往后帝妃见面,彼此便产生了隔阂,面上虽相敬如宾,私底下却在没有共同吃过一餐饭。翠微宫内,再也见不到陛下的身影,只有四名宫女,两名太监,还有一个终日抱着一本《神农百草经》修生养息的素衣女子。
因为也露不出一个笑颜,太皇太后便索性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成了宫里头唯一一个吃穿用度样样在人上,却寸步不出宫门,宛如囚禁在冷宫中的后妃。
立冬时,荷儿递来一封信,薛涛笺泛着腊梅的香气,漫云在信上说袁杰遗官至工部尚书,静和长公主怀胎已足三月,袁家二老身体康健,却半句未提她自己。
采苓手握着信,躺在小榻上半眯着眼睛,只觉疲惫,咳嗽了数声后,荷儿连忙端来一碗深棕色的药:“娘娘快喝药吧,郁太医特意叮嘱一日两次,不能马虎。”
“我师父的技艺大不如从前了。”采苓笑道,“本宫最近越发提不起精神。”说罢,只觉胸中一阵闷痛,不禁咳嗽了数声。
荷儿叹了口气:“娘娘郁结在胸,长时间得不到抒怀,单凭药物又如何能治愈呢?不过,这碗药至少能让您安稳地睡上数个时辰,总比您往昔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强许多吧。”
“这倒是。”采苓半坐起身子,端着药碗将其一饮而尽。荷儿递上的白釉小盘里盛着两颗话梅,她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继续闭上眼睛。
如今的生活仿佛是多年前憧憬过的,锦衣玉食、安稳无虞,偶尔还有歌姬来唱戏解闷,御书房派专人往翠微宫里送书册,可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是她竟没了力气来“享受”这一切。那一日长安降下第一场雪,她裹着大氅坐在殿外的檐下看雪花纷纷扬扬落在院中的石桌石凳上,落在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