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日,雪越积越厚,天寒地冻。
殿外檐下已坐不住人,宫人们将躺椅安置在暖阁靠窗处,采苓就靠在那地方成日里恹恹没精神。
辰时一刻,锦衣妇人在两名宫人的引领下进入翠微宫,刚跨过高高的门槛便疾步冲到窗前跪下,一只手紧紧握着躺椅的扶手,一只手放在采苓的膝盖上:“娘娘……”
“漫云啊。”采苓努力撑起笑颜,“你怎么来了?”
“娘娘可想吃点绿豆桂花糕?”漫云轻声问。
“可是木木饼铺的?”说完后瞧见漫云略带诧异的眼神,补充道,“事到如今,记忆不如从前了,应是墨墨饼铺,可不敢犯了忌讳。”
漫云将一块糕放在她的手中,语重心长道:“娘娘只管养好身体,圣谕说要册封娘娘为皇后,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采苓使劲握了握糕饼,只觉使不上力气,眼看着这颗翠绿色滚落在脚边,她闭上了眼睛,“往后……我怕是等不到的。”
漫云不作声,只流下两行眼泪,可等采苓睁开眼睛时,她已抬袖将泪水拭干。
两人相互做伴了半个时辰,皇帝跨步进入殿中,因玉德未有通传,忽然见到一抹明黄色,吓得漫云忙不迭站起身,屈膝行礼。
“袁夫人有心了。”皇帝手一抬。
漫云正要退下,皇帝道:“袁夫人留步,淑妃见到你心情会好些。”
采苓含笑点了点头,皇帝随即坐在她身旁,双手握住她的一只手,郑重道:“礼部那些人,筹备册封典礼不力,朕已传旨设五日之限。五日后,你便是朕的皇后。”
采苓静静听他说完,视线虽不尽清晰,模模糊糊里却也能将他的眉眼看全,纵使时光变迁,眼前的男子依旧是当初秦王府时的模样,只是岁月到底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记得刚刚重逢时,在长乐殿前的空地上,他虽然一心担忧着难产的良贤妃,可精神上依旧蓬发,身形也比如今更加挺拔,眉心的川字纹还很浅淡,与如今天壤之别。
“陛下可能忘了。”采苓轻轻将手抽离出,缩到盖在腿上的雪狐大氅里,“臣妾从来没奢望过中宫之位。”
“这与你无关,朕意已决。”皇帝道,说完后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陛下想说什么?”采苓问。
“即便是心死,朕也有办法让它起死回生,将从前都忘了,从此与朕白首不离。”皇帝很坚决。
她也想把从前都忘了,可是那些从前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