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北冥庆之参军前从没出过远门,最多也就是去北境打个猎,南方他一点也不了解,跟这些人聊天倒是可以长许多见识。
有人唱起了家乡的民谣,北冥庆之一个字都听不懂,倒觉得曲调不错,别有一番味道。也不知怎的,那个小兵唱着唱着就有些哽咽,接着扑到一边嚎啕大哭。刚开始还有人上去安慰,打趣着说他没出息,后来仿佛受了感染,沉默的人越来越多,落泪的人越来越多,一帮大男孩小伙子堆在一起哭了个酣畅淋漓。
这要搁在平时,早有人出来管教了,只不过每逢佳节倍思亲,更不要说这是千家万户都团圆在一起的新年,哭就哭吧,随他们去了。
北冥庆之倒是没哭,他就像是被笼子关怕了的小鸟,难得有机会逃出来,天高地阔,飞都来不及,怎么会想回家呢?只是今天,神经大条的北冥庆之忽然想起远在深宫里的皇后娘娘来,自出宫起,他只给六弟北冥墨痕写过一封信,说起来确实是有些不孝啊!
“唉,晚上回去我也写封家书好了……”
大街小巷里的商铺大多关了门,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过年,时不时就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竹炸裂声,远远近近,长长短短。贫穷、富贵,怎样都好,时候到了总得停下来,忙碌了一年的人们是时候和家人坐到一起好好聊一聊天了。
康伯老来无子,往年都是留在店里看铺子,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多了个“阿才”陪他而已。店里的伙计们大都家离得不远,除夕前就赶回去了,过完年才会回来上工,李暮婷无亲无故,更无处可去,只好留在蔡氏茶庄,帮着看看铺子。
厨娘也回家了,走之前倒是给二人烧了顿热食,只是最后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蔡掌柜的走南闯北累了一年,现在也窝在家里休息,只剩李暮婷和康伯在店面那边,走之前掌柜的倒是给了不少银子,去酒楼买几天饭菜足够了。
“阿才啊,中午咱爷俩儿吃啥啊?”
“康伯您想吃什么?”
“没什么想吃的,到底过年了,吃点好的吧。”
“那我去买只烧鸡,再打点酒。”
“行!”
康伯不好别的,就好几口酒。
李暮婷很容易就找到了买吃食的地方,就是等得有点久。过年时还是有不少酒楼开门的,毕竟大家什么时候都得吃饭,尤其过年时吃得更厉害,许多有钱人家直接从酒楼定菜,方便。卖烧鸡的铺子忙得不行,烧鸡甚至还涨了价,酒几乎卖断货,李暮婷要是再晚点就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