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他凑近了春瑛道:“那日听你和胡小哥说那商人是骗子,我还半信半疑,如今想想,果然古怪得很!那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多有钱,可除了他们一家全身的行头,另请过一顿酒,便没再付什么银子,连宅子也是忽然就有了,也没听说请了谁做保。要知道他们可是外地人,在京城置产,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居然也没跟姐夫说一声!姐夫整日家说自己马上就要赚大钱,其实花的都是他自己的银子,亏他在南北闯荡了二三十年,连这点小诡计都没瞧出来!”
春瑛诧异地问:“他这都没警觉吗?你们跟他说了,他还是不肯信?”她觉得有些难以想象,程大叔可不是菜鸟呀!
石掌柜冷哼:“我们都成他仇人了!故意拦着他发财的!还说姐姐犯了善妒和恶言两条罪,要把姐姐休回娘家!姐姐拉着他哭儿子,他还一脸爱理不理的,说儿子有暮娘管教,用不着姐姐,还要姐姐把他的家财都还回去。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都忍不下去了!”
春瑛听得恼火:“这样的渣还理他干什么?!任由他被人骗吧!”
石掌柜连声称是,但末了,还是叹道:“他到底还是我姐夫,看着他被人骗,却帮不上忙,我心里着实难受。”
他瞥了一眼楼上:“姐姐自那日后,便成天骂人,这两日才安静了些,只在房间里发呆,苏洛苏伊陪着她说笑,她也没露过笑脸。可怜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呢,往后该怎么办?”
春瑛听得心情沉重,打算上楼去安慰程大娘几句,却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出来开,只得转回店中。石掌柜似乎有些精神了,还算热情地招呼着难得上门的顾客,待送走了他们,才回头对春瑛笑笑:“我差点儿忘了,你是来拿料子的吧?最近天气转冷,剩了好些细薄的纱罗料子呢,你若喜欢,便都拿了去,我打你七折。”
春瑛心中细细一算,觉得还是保守些好,她跟胡飞毕竟不是卖布的,要是东西压住了,就算不怕坏,资金也难以周转,于是便随石掌柜道库房里转了一圈,只挑了可以做素帕的四种纱料,分别是素白色的、雨过天青的、浅绯的和葱黄的,又另买了半匹大红软缎,连同一些零碎的料子,抱了满怀。
付了钱出来,她瞥见楼梯上有人,放眼望去,原来是苏洛,几个月不见,小男孩个子长了许多,却瘦了,他本就有些怯怯的,不象弟弟那么活泼,现在更显得瘦弱,见春瑛跟自己打招呼,他勉强翘了翘嘴角,便低头回房间去了。春瑛不由得心下暗叹。
回到家,胡飞已经回来了,她把今天的所见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