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南天道祖像前,王昌负手来回踱步,紧锁的眉头中透着十二分焦急。步风带得烛火一阵阵摇摆,他的身影也随之在道观的墙壁上乱晃。在他身旁蒲团上,坐着一个白发老道人,正怀抱拂尘,闭目打坐。
“大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呀!”王昌踱了一时,蓦然停下脚步,对着老道人急道。
看老道人一派充耳不闻的样子,王昌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他大声道:“陶松年,你是观澜洞的大弟子。如今恩师重伤,观澜洞正是存亡之时,你居然还坐得住!等等等,你到底在等什么,是什么居心?是不是要等天寿山上那些老贼除了观澜洞的门籍?”
陶道人闻言叹了一口气道:“依王师弟又该如何?”
王昌闻言双眼圆瞪,大声道:“如何?自然是如今众师兄弟,一齐上天寿山去面见掌宗。师尊尚在,观澜洞天便绝不能改名,只要假以时日,我等之中难道还出不了……”
“出不了一个元婴修士?”陶道人闻言一声冷笑道:“王师弟,你修行的年月也不算短了,怎么还是这般天真?观澜洞之名,不过二百四十余年,在此之前它叫做幽岩洞天,是上代掌宗幽岩真人的洞府。幽岩真人在平山之役那是何等的赫赫威名,可是他死之后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后浪打前浪,新人换旧人,这是本宗的定例。师父人虽然还在,但修为已废,其实跟死也没什么区别,等朱师弟回来之后,大概我们也就不需要叫他师父了。或是并入别脉,或是调派宗务。总之,你就不要再总想着什么观澜一脉了,早早认清形势,谋一条好出路是正理。”陶道人双眼突然睁开,其内却一片煞白,但气息却是变得可怕起来。
王昌一见陶道人作势,当即有些喘不过气来,额上汗水涔涔而下。只得讪讪拱了拱手道:“陶师兄,你的话虽然有理,可你也知道,前些****绝丹已爆,丹力一下子损去了三四成。即使并脉或是调派,恐怕都不会落到什么好处。若观澜洞当真易主,小弟怕是前途惨淡。”
陶道人闻言抚须笑道:“王师弟,你这不是很明白嘛,看来刚才那番说词,是考教老道来着。”
王昌连连作揖道:“岂敢,小弟这一点心思,自然逃不过师兄法眼,还请师兄指点一条明路。”
陶道人点头道:“不瞒王师弟,其实紫气阁与琅虚苑都有意招录门下,但他们虽有扩张之意,却有些小家子气,去了只能算是记名弟子。如果王师弟不介意,我倒可以为你牵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