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岩任丞相已有二十余年,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二十年如一日的上朝、议政、上奏折。
可是功高震主者身危,名满天下者不赏。
皇帝对丞相不满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丞相府广招门客,每年一次的“相府会试”堪比朝廷科考,虽然次次都拟定人才名单上报御前,安岩还是被不少同僚上折子参告。
当今朝廷中手中握有实权的大官一半以上都曾是丞相的幕僚,与丞相府有着千丝万缕的旧恩人情。
面对皇帝有意无意的打压,安丞相只会说:“皇上是信任于我的。”
直到安喜十三岁那年,皇帝密令召安丞相入宫。
“郡主与朕之嫡子情深意合,朕有意立其为后。”
在皇帝如一潭死水的眼神的注视中,安丞相明白自己时日无多。
东宫已逝,虞以安的谋权之路太过顺风顺水。
他早就该知道。
可惜了。
他如果早就知道,绝不会任由安喜与七皇子亲近。
皇帝出身前朝虞王世家,虞王氏族的嫡女世世代代承袭后位,所以才有了虞哲造反时百万大军的身家。
皇帝虽然冲冠一怒夺取了皇位,但他怕别人也冲冠一怒。
子若为龙,去母留子;女若成凰,去父留女。
自古如此。
安岩跌跌撞撞的走出承安殿,手指摸着冰冷的宫墙。
希望小双以后能得帝王宠爱,不至于数着宫墙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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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喜和虞以安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十六这一天。
算日子的大师核算了一遍又一遍,才定了下来。
原本喜服打算仍是交在李芙蓉手上,可是安喜现在对李芙蓉满怀戒心,再加上虞以安的身份,最终还是由宫造司全权包办的。
聘礼单子和嫁妆单子摞在一起足足搭成了一座小山,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
虞以安其实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聘礼,但是这两个月仍是以此为借口,躲着安喜避而不见。
而安喜呢,一反帮明玉筹备婚礼时的积极做派,整日待在院子里什么也不做,置身事外就好像不是自己的婚礼。
她知道,即使虞以安上次主动来看了她,也不意味着两个人关系的破冰。
“迎亲队伍要是接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