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凄厉得如像被人活活剥皮一般,转眼又戛然而止。然后,那些呼吸声就更为急促了。
“是老陈家的闺女,我听得出是她的声音。”胡同里,一名女子颤声喘气地说。
“别去想这些没用的,那只会让你心乱如麻。”回答她的是一个嗓音沧桑的老者,如一匹经验丰富却垂暮的老狼。
“我明白了,爸。”女子的口吻变得敬畏。
“学霖怎样了?”老者问道。
“他……”女子仿佛需要些时间来确定,“他正睡着。”
“再给他喂两滴‘安梦宁’。”老者如同在宣读一道命令。
“爸,”这次回应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我们之前已经给他喂过四次了,再喂的话,会有副作……”他话没说完,老者已截口骂道:“你给我闭嘴!”他声音压得很低,但怒气却没有,“我不能把咱们七条人命赌在一个随时都会醒来大哭大闹的婴儿身上!”
“可是爸,您是知道‘安梦宁’的副作用有多大,那是治疗成人深度失眠用的。”男子仍在极力争辩。
“那你选择吧。”老者的语气变得冷酷而不耐烦,“你是宁愿现在喂他两滴‘安梦宁’,还是等我察觉他要醒来的时候给他一个痛快?”
“爸!他可是您的孙子啊……”男子连声音也颤抖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从来说到做到。
“振锋你可别忘了,”老者一字一字地说道,“这里同样有我的儿子,我的儿媳,我两位亲家,还有和我过命的老兄弟。”他此言一出,四下再也听不见反对的声音。
然而,这并不代表就安静下来。巷口外的马路远处,忽然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如果说还有什么比世界陷入死寂更令他们不安的,恐怕就是那些脚步声。因为脚步声的主人,就是他们藏匿在这里的原因。
“亲家,”一位妇女说道,“我跟老伴商量过了。其实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也足够了。不如让我们去引开他们,给年轻的争取点时间吧。”
她一言甫毕,刚说话的女子便即抽泣起来:“妈——。”
“傻丫头。”妇女在黑暗中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好好替爸妈活着,照顾好学霖,我们在九泉之下会保佑你的。”
“亲家老爷,”老者对妇女的想法未作表态,只问她的丈夫,“您也是同样的看法吗?”
“是的。”女子的父亲回答得非常干脆,似乎早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为了孩子们,我们俩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