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映阳,群楼向日,尤似满地的宝石,璀璨夺目,美不胜收。人们纷纷指手划脚,寻找着这十年间变化的痕迹,一时说那高楼大厦前所未见,一时说这旧街老巷销声匿迹。
这时,又是吴翠莺忽然惊呼:“你们发现没有?你们发现没有?”
“发现啥子?”陈华声循着她目光望去,却看不出什么不妥。
吴翠莺指着窗外:“那个……那个……哎呀,一时间我也忘记叫什么了,反正就是那座塔啦。上海不是有座好高好高的塔吗?你们没发现那东西不见了吗?”
“你是说东方明珠吧?”梅若虎笑着问。
“对啦对啦,”吴翠莺恍然大悟,“就是东方明珠。”梅若虎说:“让俺看看。”随即伏在舷窗前仔细观望,“诶?俺的亲娘,还真不见哩?不会是拆了吧?”
陈华声闻言,以“放屁”两字表达他绝不苟同梅若虎的观点:“拆了你家的祖坟也拆不到东方明珠。”说着,亦伏窗而望。
“你瞧啥哩?”梅若虎指着一条穿城而过的水道,“你说那是不是黄浦江?你沿江看下去,看有塔没塔?”陈华声似乎也寻不着:“该不会让高楼给挡了噻。”
“哪个楼有东方明珠高?”梅若虎显然不认同这个结论。
“你这娃儿心眼太死喽。”陈华声转脸看着他,“咱都走了十年,十年你就不让他们建更高的楼嗦?”
众人听着有理,便又再寻去。这时,吕湘英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大家坐好了,我们要着陆了。”只感船身一阵剧震,四周航窗被水花溅湿。待船停定,众人连宇航服都顾不上更换便直奔过渡舱,只是一见舱门,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回想之前,这舱门之外还是茫茫不知尽头的太空,仍是深不见底的恐惧。他们似乎一瞬间对环境的变化反应不过来,不敢想象在同一扇舱门之外,已是自己的祖国和家园,因而全都立在门前发呆。吕湘英和年沐盈也来到了过渡舱,见他们挪不开脚步,便率先走上前,将舱门打开
随着“咔嗤”一声,迎面扑来的不再是让灵魂失焦的深不见底的黑和遥遥不知距离的星光,舱内的空气也没有被一抽而空,而是一阵接一阵的清新海风和腥咸的气味。人们被吹了个精神抖擞,不禁涌门而出,振臂齐声高呼:“我们回来了!”
他们看着眼前碧波蓝天,水清草绿,远听有浪淘沙沙,近听有鸥鸟昂鸣,才顿觉活着就是这么一回事。众人情绪一旦放松,不由得自精神深处涌起一阵难以抵抗的疲惫。他们实在人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