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或许更近。浑厚者欣喜无限,虽然耳边水声越发轰隆,但希望总让人兴奋,总能让人斗志重燃。
可是,兴奋还会让人忽视很多东西,这其中还包括危险,而危险往往会在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地方发生。
只听见“嘣”的一声清脆声响。“操!门把断了!”他们可能做梦都不曾想过,一个构造简单的门把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话音刚落,但闻那河水涌近,哗啦啦劈头淹来!黑暗中,众人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忽然如坠汪洋,被巨狼掀翻,卷入水中。面对如此汹涌的河水,他们就像蚂蚁一样无能为力。只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谁都会激起最后的求生本能,在这被河水灌注的漆黑的地铁隧道里,奋起平生之力展开四肢,只求抓着什么是什么。
然后,浑厚者左手抓住门框;口吃者抱住他的左大腿;粗犷者抓住他的左脚踝;低沉者抓住他的右脚踝;冷语者抱着低沉者的腰;南腔者缠着口吃者的腿。水中暗流激涌,把他们冲得如一幡迎风飘扬的鲤鱼旗,根本直不起身子。
众人咕噜咕噜的不知喝了多少水,只觉满口腥臭就像死鱼腐蟹,水质口感更稠似痰唾,早有人在水里边喝边吐。浑厚者身后拖着五人——少说也有数百斤——而他却只抓住门框,实难支撑太久。或者放手,顺水而去才是唯一的生路,但浑厚者却死活没有松开抓住门框的手。
他用紧咬着电筒,勉强照了照下水道的门,瞬间有了主意,连忙提过步枪,用右腋夹紧枪托,逆着水流对准门的合页,“啐”的就是一枪!上合页应声而断,门当即歪开一半。他看见门歪开处,汽泡连珠般冒出,便知有了生机。继而再对准下合页,正欲开枪时,步枪却“咔”的一声,竟然卡弹壳!
要换了平时,卡弹壳只需换一次膛,把弹壳挤出来,再重新上膛便可。可这是在水里,况且他有一只手抓着门框,哪里还空得出手来换膛。情急之下,他只好把枪头往墙上戳去,一心想将那卡膛的弹壳震出来。但那弹壳如嵌在步枪中一般,竟撞不出来。他渐渐感到身体缺氧,快憋不住要吸气了,一时闭气不紧,险些吸进一腔浊水。
这时,身旁有人缓缓递来一件东西。他接了过来,竟是一柄手枪,遂衔着电筒回头一照,浑浊间见抱着自己左腿的口吃者已然奄奄一息。他忙举枪往下合页处扣下扳机,合页应声而断,门“哐”的一声为水压撞开。众人旋即被卷入门内,顺着汹涌的水流身不由己翻滚跌撞了不知多远,忽感身子凌空,然后“扑通”连响,纷纷落入一道疏水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