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光。接着“嘭”的一声巨响,饭店门前已赫然躺着雪谣的尸体。
“雪谣!”曼君惨叫一声,随即昏倒在丈夫的怀里。
梁叔心中剧痛难当,头脑顿时一片空白。雪谣的身体像溶化似的趴卧浓稠的鲜血中,死状惨不忍睹。梁叔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即便他一早就知道会是类似的结局。他把头埋在胸前,情不自禁地陷入对雪谣深深的哀悼中。他想着刚才自己是否真的能朝雪谣扣下扳机,即便知道她已经不是雪谣;也想到雪谣不久前才大概满了十八周岁,自己送了她一柄崭新的手枪作为她那个不知道是否准确的生日的礼物,小霖还为她唱了新学的生日歌。
小霖……
他蓦地如触电般浑身一震,所有念头在顷刻之间消失殆尽,仅遗下其中之一——既然雪谣已经坠亡,那小霖在哪里?一念及此,他连忙奔到雪谣的遗体前,检查她身下有否压着小霖。确认坠楼的只是雪谣之后,随即为手枪换了弹夹,高呼着“小霖”,直奔上楼,只留下抱着昏厥的妻子在痛哭的阿昆。
梁叔一直往楼上奔,目标是顶楼的天台,那是他最后看见孙儿的地方。可还没奔到三楼,这个上了年纪的胖老头便已气喘嘘嘘、手脚发软,而且手臂和腹部的枪伤亦越发疼痛。“小霖……”他的声音也渐虚渐弱,后来更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
好不容易才爬到天台,他已经累得满眼黑影,高血压让他险些因为脑供血不足而晕倒。他只能在模糊的视线中寻找着孙儿,却哪里看见半个人影?忽闻楼下传来笑声:“哈哈,梁大叔!”那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但语气却与雪谣死之前如出一辙,“谢谢你指出我们的弱点,我同胞的牺牲有价值了!后会有期!”
梁叔循着声音跌跌撞撞走到天台边缘往下一看,见有两个人影正披着月色,疾步跑向离旅馆后方不远的小树林,而旅馆长满绿藓外墙上,正挂着两条爬山索。梁叔这才知道,侵占雪谣身体的家伙,竟然在雪谣坠亡之前把自己的意识转回到自己人身上,并未与雪谣同归于尽。
他觉得雪谣白白牺牲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老泪纵横,早将脑后的刺青忘得一干二净,怒吼着举起手枪,朝那二人连开数枪,却无一命中。那二人很快就没入了小树林里,再也寻不着踪影,唯独他们狂妄的笑声仍在夜色中回荡。
梁叔悲愤交加,一手捂住胸口狂喘着气。他知道自己的血压已到临界点,若再激动,恐怕会爆血管,严重的话甚至会当场中风。但他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的盛怒与悲伤,随即双膝一跪,扶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