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对方是不是鬼——对于人类来说,“鬼神”是万能的解题公式,任何解不开的迷题只要套上这套公式,一切就会变得那么容易理解。但是,自己堂堂一名航天机械工程硕士,好歹也是吃科学饭的人,若碰上什么解释不了就诉诸鬼神,颜面终是说不过去。
“好吧。”冷静过后,她显然镇定了许多,“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既然来找我,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爽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自己想怎样?”老妇人说,“你连自己想怎样都不知道,又怎能理解别人想怎样?”
“好笑!”年沐盈反唇相讥,“现在可是你来找我,又不是我来找你,你反倒问我想怎样?好,那我就告诉你,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请你马上滚!”
老妇人咭咭笑着。“你把主被动的关系掉转了。并不是我来找你的,而是你三番四次来找我。”
“这个更好笑!”年沐盈说,“我连你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说什么我找你?”
“你已经忘了。”老妇人不紧不慢地说,“打从你出娘胎至今,你就不厌其烦地来找我,求我帮你。我甚至能说出你在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事来找过我,你信不信?”
年沐盈轻蔑地笑着。“好!别说我不给机会你吹牛。你倒是说来听听。”
“第一次,在你五岁的时候。你因为布娃娃让你表兄弄烂了,然后哭着来找我,说要让他赔你。是不是?”
虽然年沐盈对儿时的记忆已经所剩无几,却记得有个表哥老是喜欢欺负自己,不是撕烂自己画的画,就是拿颜料涂自己的衣服,而最让她伤心的那次,就是他把自己那不管昼夜都喜欢抱着的布偶给剪成布渣,害自己足足哭了一天。这件事算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受到的打击,故而至今仍历历在目。
现在,她听到老妇人如此说,突然觉得对方似乎有些门道,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老妇人见她久未回话,便再次问道:“是不是曾经发生过这件事?”
年沐盈既不想回答“是”,也不想回答“不是”,便只好说,“你接着往下说。”
“好。”老妇人的语调也渐渐慈祥起来,“第二次,在你八岁的中秋节。你因为功课没做好,被班主罚抄课文。你看着别的小孩都在街上玩灯笼,气得要哭,然后就来找我,让我代替你罚抄。”
老妇人说的第二件事,同样是年沐盈为数不多能记得的儿时记忆。这让她既惊又奇,琢磨不透这如鬼如魅的老妇人怎会连这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