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我找找。”聂纪朗从背包中取出一团用旧布包裹的物件,手掌般大,四四方的,看上去像个相框。“你拆开看看。”
年沐盈接过拆开一看,两行泪水便顺着她的脸庞滑下。那是碎成了碎片又被重新粘起来的烤瓷照片,上面烤着她搂着父母脖子一起拍的自拍照。
“‘逐日’号上的人除了我,在八宝山里都有墓碑,是政府给你们建的,我偶尔会去扫扫墓什么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北京生活和工作,即便是事变发生之后,我也还留在北京过了两年。”聂纪朗看着烤瓷照片说,“有一次,我在你墓碑前发现这个烤瓷照片,想是你父母给留下的。事变之后,我想起这个事,就偷偷回了趟八宝山,看还能不能找到。结果你的碑断了,这烤瓷也碎了,我就拿万能胶给粘起来,随身携带。虽然陶瓷带起来很不方便,但我们那代人,已经没几个会把拍好的数码照片冲印出来,等到什么手机、平板电脑都没电或者坏掉之后,大多数照片也就一起没了。所以有那么一张半张实物照片,会显得弥足珍贵。”
年沐盈抹去了眼泪,“你回来的时候,爸妈还好吗?”
“你是指你爸妈还是我爸妈?”
“都有吧。”
“我爸妈事变之前就走了。”聂纪朗垂头看着地上的泥尘,“先是我爸中风,入院没有一个星期,就撒手了。我妈承受不了双重打击,在我爸走了半年之后,突然心肌梗塞,随爸去了。”
“双重打击?”年沐盈问,“还有啥打击?”
“你呀。”聂纪朗没有抬起头,似乎怕被年沐盈看到自己的模样,“我每次找他们,他们总会提起你,说聂家对不起你。两位老人家在以为你葬身太空之后,直到离世都一直郁郁寡欢。他们真的很想你。我每次看到他们想你的样子,都会觉得很愧疚。久而久之,我没事都不敢联系他们。”
年沐盈刚抹干的泪痕又再淌下了眼泪。过了许久,她才说:“那我爸妈呢?”
聂纪朗沉默了片刻,才徐徐地说:“我更不敢联系他们。”
“为啥?”
“他们要我还他们女儿。”
年沐盈再也忍不住了,哭得肩膀颤抖不止。她强压着哭声,但悲伤的哽咽还是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聂纪朗很想抱她一下以示安慰,可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我一直有寄生活费给他们,”他接着说,“起码在事变之前,我都一直寄着。”
过了良久,年沐盈的情绪才得以平伏。“事变之后,你有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