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沐盈半眯着眼睛,一种将死未死的感觉在不停怂恿她,叫她马上就此冲出去,趁对方不备之际夺路而逃,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人若是到了绝地,女人也会甘愿充当一回匹夫。但一股莫名的冷静却制约着她,叫她无论如何也冲动不起来。
就在此时,门轻轻地开了。她暗骂自己的犹豫让唯一的生机也断了。不!现在冲出去,兴许还来得及。冲吗?冲吧!正当她打算猛然闯出去的时候,“喂,不是那间。”浊音男子说话了,“最末那间才是。”
“哦。”清音男子应了一声,电筒光亦随即挪开了。年沐盈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隔着手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太紧张了,血液流得太快,身体的需氧量再也由不得她轻吸缓吐。
“东西都在吧?”浊音男子问道。几下拉锁声之后,清音男子就说:“都在。”女人当即接过话,“那我们赶快走吧。”说完,三人便一同离去了。
年沐盈听他们走远,才敢把手放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稍为镇定之后,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并在一个马桶上摆出一副助跑的架势,不禁自顾傻笑起来。她坐在马桶上歇息片刻,谁料一放松,肚子便“咕噜噜”地叫个不停。她饿坏了,不停地直咽口沫,可口沫也是胶着的,咽来咽去也只有喉咙在翻滚而已。
如果说饥饿还能稍稍容忍,那口渴却是忍无可忍。她暗骂自己太傻,为什么聂纪朗之前给她面包她不吃,也不懂要一口水喝。现在哪怕放一盘蛆浆在她面前,她也会毫不犹豫把盘底舔个锃亮。在饥渴面前,恶心只是种不值一提的矫情。
又坐了半晌,她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想到这里既然是公厕,就应该有自来水,于是拾起火把别在腰间,从厕间里走了出来,摸索到洗手池的位置,也摸到水龙头。可那是装了红外线感应开关的水龙头,眼下全上海都断了电,还哪来的红外线。就算有红外线,也不见得水管里就有水。但她实在渴得厉害,伸出手指就往水龙头里抠,不料里面竟比自己的嘴还干。她就摸索着水管,想强行掰断看能不能流半一丁半点的水,可遗憾的是,水管都是入墙式的。
她几乎要气哭了,恨不得拿把锤子把整个洗手池砸了。这时,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在她刚到地面的时候,好像看见一个偌大的人工湖,而自己一直没有走远,何不到那湖边喝上几口。
想到这,她眼睛都快要发光了,比看见一地黄金还要高兴,连忙大步大步地往公厕出口走去。可刚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因为她听见,有人正往自己的方向跑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