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闯进年沐盈的意识中——“自己”在寻找他们的脚印。
年沐盈不断在祈求,“自己”什么也找不到。她甚至希望突然飞来一场杀身横祸,让她与主宰着自己身体的老妇人同归于尽。过了片刻,“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似乎并未发现什么——起码年沐盈感知不到“自己”有什么头绪。可是,她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嘲意。
“从来就只见过人们祈福,”
“自己”站在那儿自言自语。
“却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祈祸。”
年沐盈大吃一惊!原来,不光自己能感知到老妇人的想法,就连老妇人,也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自己”再也不说一句话,只闲庭信步地在树丛中穿梭,举着手电四处寻找线索。但年沐盈清楚感知到,“自己”在想什么。
别再负隅顽抗了——“自己”在心里想着——你就只剩下那丁点可怜的意识,连冷热痛痒都感知不到,于我而言,你就像一只在我耳边拼命扇动翅膀的垂死的苍蝇,对我一点儿威胁都没有。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年沐盈这才察觉,“自己”是在透过思想来和自己交流。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段信息又转瞬而至。
沉睡吧。这世界、这身体已经跟你毫无关系。我说过,把一切交给我,你就能脱离苦海,回归平静。
这时,“自己”忽然止住脚步,灯光送处,是一片草坪,有几株小草泛着它本不该有的黄光。找到了——年沐盈和“自己”几乎是同一时间里意识到同一件事,但彼此心境却南辕北辙。
她抹下小草上的黄光,闻了闻,不觉扬起笑容。年沐盈虽然闻不着任何气味——因为她的鼻子早就不再属于她——但她仍能透过“自己”的思想得知那是何物。
汽油。准确地说,是聂纪朗用来制造火把的汽油。
她看着“自己”举起手电往较远处照,只见草坪上,隔三差五就会看见点点黄光。那兴许是聂纪朗用来盛汽油的罐子漏了,也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痕迹,以便自己改变主意的时候,能循着痕迹找到他们。
“看啊!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年沐盈感受得到“自己”的欣喜,她却郁结得心乱如麻。尽管她本来就打算回到聂纪朗的身边,尽管“自己”也有此想法,亦尽管事情正朝着这想法发展,可她却丝毫没有为此而高兴。因为一切都变了,自己变得不是自己,她再也没有任何资格称呼自己为“我”了,“她”已经取而代之。虽然以第三人称称呼自己是一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