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视仪的热成像功能时,一男子竟惨叫着从车顶摔下来,卡在列车与屏蔽门之间的缝隙中。傀儡们也不多话,旋即举枪一顿乱射,男子顿成马蜂窝,一命呜呼。
枪声一响,广播室里立即炸开了锅,人们一窝蜂地哄散出来,站台顿时乱作一团。三名傀儡见状,立即展开火力网,扫射逃窜人群。区区十余名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在子弹的呼啸之下血溅当场,惨叫四起,听得人头皮发麻。三名傀儡连弹夹都未换,众人已被纷纷射倒,尸横就地。
吴翠莺等人在车顶,连手指都不敢抬一下,一直以同样的姿势趴着,就苦了邵云天吊了半天。
傀儡射杀众人后,还不忘逐一补枪,以确保每一个人都死得透彻。吴翠莺只听见一女孩哭着喊“妈咪——”,尾音弥长,悲戚而绝望。但随着一声枪响,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一句说不完且永远没有机会说完的遗言。
吴翠莺害怕得浑身发抖,但她还牢牢抓紧邵云天的手腕,唯恐他掉了下去。三名傀儡检查完毕,觉得人们再无生还的可能,方转往别处搜索。待他们走远,吴翠莺才把邵云天拉回车顶。值得庆幸的是,邵云天是一个体重不合格的男人。
听着楼上售票大厅不时传来的枪声和惨叫,邵云天知道,这个安身之所已彻底沦陷。他满怀感慨地轻叹一声,正要离去时,忽又想起什么,于是探头看了看那被乱枪射杀的男子。透过火光,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顿时捂着嘴巴失声痛哭。
“怎么是他?”他哭得很凄楚,但还是努力压低声音,“他是我朋友,是这里为数不多,愿意跟我聊天的人。我们经常坐在这车顶闲聊的。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
听他这么说,吴翠莺和陈华声亦不由得一阵感慨。这就像是一场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悲剧,是对这个时代的人性最为刻骨铭心的讽刺。在这场悲剧中没有黑白之分,甚至只要能保全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可视之为正确。然而在这个荒诞的时代,人们总是十分正确地上演着一幕幕悲剧。
如今能安慰生者的,就只剩下一个理由——彼此间互不知道对方是谁,就像吴翠莺安慰邵云天说,“太黑了,他没看见是你,就像你也没看见是他。”但谁又能担保,即便对方明知是自己,就不会做出同样的行为?
没有人知道答案,因为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已经死了。而留给生者的,就只是一个更愿意倾向哪种解释的问题。
邵云天擦拭了眼泪,深呼吸一口气,以平伏激动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于是引着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