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他捷足先登,从他对你的熟悉程度,你可能得困在大脑里至少半年才出得来。”
“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
“这也是大自然另一种平衡的方式。”罗建明说,“越是难以产生的东西,要是产生了,其程度就越重。就像人类老一辈常说的,十年不得病,一病要人命。”
严黄点了点头,正要离去时,忽又回头看着罗建明。“说到排斥,我倒有一个疑问。在那个还没有归脑技术的年代,我们的祖先不是好好的对人类终身窃脑吗?这他……”他本来想说“他妈的”,结果一吐字才发现自己竟在不为意间又要说脏话,于是忙刹住舌头,改口说,“怎么以前就没听说过意识排斥这种事?”
“这恐怕从来就有。”罗建明把黑白分明的头发捋到颅后,“只是一来你们不曾用科学去研究自己的能力,就算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二来当时信息不发达,借用人类身体在人类社会生活的海婴,没有办法向居于深海的族人描述这种事情;三来是你们海婴久居深海,缺乏发明文字的条件,已成为人类的海婴,又因人类身体构造和生活环境的关系,再也说不出你们靠胸腔和鳃颊颤动水流的语言,而人类的语言文字对于未窃入过人类大脑的海婴来说又有如天书,继而让这种缺陷失去文本记载和口耳相传的可能。这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但是,”严黄半眯着眼,颇为怀疑地说,“我们的祖先对人类终身窃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你看人类历史中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就是被我们祖先窃了脑,然后故意为人类社会添乱的。这些人当中,不乏寿终正寝的,有些甚至在老死之前,都不遗余力地破坏人类社会的秩序。这你他妈又如何解释?”
“首先,我向你们没有文字记载而只靠口耳相传,也没有经过史学考证的历史提出质疑。你们的所谓历史就像欧洲中世纪那些吟游诗人讲的故事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家的故事能被证伪,而你们的历史不能。”罗建明说,“但即便你所说的历史是真的,这也只能说自然界是公平的。”他说话时没有看着严黄,只是低头继续抠他刚才没抠完的指甲。“人类对海婴的意识在一段时间内会产生排斥,同样海婴亦会对人类的意识产生排斥。就拿你的情况来说,如果你不管这种排斥,或许在不久之后,大脑的主导权会回归这胖子的手上,但再过一段时间,你的意识就会成为排斥方,一轮博弈之后,你又会重夺大脑的主导权。如此你方唱罢我登台,却始终没有办法把对方驱逐出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