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巢内的政治环境,就是在两翼的分歧下,并随着纳查瓦这个新种族主义者的到任产生了剧变。这使得罗建明和他整个人类团队的处境就变成十分敏感。“异族”和“工具”两大标签,就像两把悬在头上的斧子,随时会掉下来将他们砍个身首异处。尽管海婴对人类一向怀有“异族”和“工具”的看法,但由于有“亲猿者”的存在,再加上罗建明公关有法,这种看法才不至于对他们构成威胁。但蜂巢空降右翼高官,无疑象征着左翼的失势,而“亲猿者”几乎清一色来自左翼。如此一来,只要两翼的关系越趋紧张,一直以“亲猿者”作靠山的罗建明等人类,就越有可能被“新种族主义者”拿来杀鸡儆猴。
明哲,今已不能保身。罗建明必须要做些什么,来消减两翼之间的分歧。而这分歧,主要是集中在对宗氏派的政策上。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你弟为了把‘逐日’号的成员带回来,险些死在了图卡牧的手上。”他决定先尝试挑起纳查瓦对宗氏派的不满。“虽然你们右翼为改善两派的关系从中斡旋了许多年,但不怕得罪地说,你们的努力几乎没什么效果。”
纳查瓦岂能不知道。在他对严黄窃脑的时候,哈葛托还在严黄的脑子里转悠着,他们兄弟俩的信息只能无可避免地相互共享。可他却说:“图卡牧是宗氏派的右翼分子,而我弟又是本派的左翼分子。当保皇强硬派碰上革命激进派,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巢监大人,”罗建明说,“宗氏右翼在他们派内可是多数派,他们所奉行的政策,几乎就等同于整个派系的政策。而他们又是地地道道的保皇党,他们对同类的感情远不如他们对酋长的感情。为了酋长的专权,他们可以杀尽天下怀有异心的同类。反观我派,同样作为多数派的右翼却一直以仁爱之心去包容他们,教育他们立宪法治的精神。请恕我直言,这无疑是拿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去与敌人最坚硬的地方相撞。”
纳查瓦沉默了,连在梳理颊毛的手都停了下来。
罗建明感觉他的立场有点动摇了,赶紧抓住机会往下说。“历史可鉴,世上没有任何革命是靠仁爱来实行的,也没有任何阶级斗争是说教可以完成的。所以两派之间的关系,从来就没有紧张起来一说,因为你们一直就这么紧张。其实我们不妨把问题看得透彻一些。造成你们海婴一族内部分化的,并不是什么政治抱负或者氏族文化之类乱七八糟的原因。那都是可以调和的,唯独根本利益不可调和。说白了,就是立宪和宗氏双方的主张,都伤及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