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只是装腔作势?潘德念暗暗思忖着。
“二。”
潘德念还暗自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只觉得这天下哪里会有人能自己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吕湘英那根血肉模糊的舌头,却诉说着一个与他所认为的恰恰相反的事实。
“三我就不数了。”吕湘英话音刚落,便铆足劲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鲜血顿时从他口腔中溅射而出。潘德念这才发现,原来舌头是不能一口咬断的,因为剧痛会让人不自觉松口。但是,反复地咬,就能咬断了。
哈葛托只看着他咬舌,一言不发。潘德念倒是万分焦急,就怕他真把舌头咬断了。眼看鲜血已不再迸射出来了,改而汩汩而流,这说明吕湘英已咬断了舌头的某条主要血管。
“慢着!”哈葛托突然暴喝了一声,震得潘德念险些晕过去。“行,你赢了。”
吕湘英咽下了满口鲜血,口齿不清地说:“我……我还想知道,咬舌是不是——咕噜——真的能致死呢。你却不给我这个机会。”
哈葛托放下潘德念,并让警卫兵把医疗包交给他,“人类,去为他止血吧。”潘德念接过医疗包,转身往吕湘英走去。“等下。”哈葛托又把他叫住,“铐子的开关在椅子的背上。”潘德念惊讶于姐夫的镇定,更惊讶于姐夫竟然会交代铐子开关的位置。尽管自己早就知道这个开关的位置,但如果是潘德念本人,是断不可能知道的。他不敢想象,倘若姐夫没有交代这么一句,而自己就傻乎乎上去帮吕湘英解开铐子,身份就会如此轻松简单地暴露了。
这让他更加崇拜自己的姐夫,但同时却令他更为踌躇。身份暴露实在来得太简单了,他自问不可能顾全每一个细节,甚至已开始后悔扮演了人类。然而,如今已骑虎难下,他不能再犹豫下去,否则就会显得过于犹豫了。
正当他向吕湘英迈出脚步的时候,却轮到吕湘英把他叫住。
“慢着。”吕湘英提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潘德念的脸,“你真的是潘德念吗?”
回答这个问题不能犹豫。
“英哥,真的是我。”
“我记得你的字迹。”吕湘英一边说一边咽下不停冒出的血,“拿纸笔签个名看看。”
潘德念正想搪塞他“这里一直是电子办公,没有文具”,不料蓦地想起,无论这情况是否属实,潘德念本人都不可能知道,旋即闸住了舌头,改口说:“英哥,等给你止血了再验好吗?”
“不!”吕湘英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就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