阋计划’的合同上签名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被视为死人了,而死人是不需要心理辅导的。”
年沐盈垂下了眼帘,“他们就没想过我们能活着回来。”聂纪朗说:“他们也不想让我们活着回来。”年沐盈困惑地看着他,他补充着说:“我指的他们,不是人。”年沐盈琢磨了一下,但没琢磨出原因。聂纪朗说:“他们有个计划叫做‘人类精英灭绝计划’,有着各种各样的执行方案,几乎覆盖了所有人类活动的环节,目的就是清除那些他们认为会对他们不利的人,好为进攻人类做准备。听说光名单,就已经有《辞海》那么厚。”他一面说一面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人类全被蒙在鼓里。这个计划在一个连太阳都无法照亮的黑暗区域进行着,它与黑暗融为一体因为它本身就是黑的,而这世界本身也是黑的。”
“咱们还是关心一下能不能活得过今晚吧。”林敏在旁打茬道。
聂纪朗没有理她,从兜里掏出夸父的晶球处理器。“打我知道那个计划开始,我就怀疑当年夸父就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之一。所以这些来年我一直想着哪天能重启他,问问到底是咋回事。”
“当年夸父咋回事我不知道,”年沐盈语气突然生硬起来,“我只知道你把我们一船人留在太空等死。”聂纪朗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在这些日子里,她每晚都依偎在自己怀里亲昵地叫着纪朗,大家也说好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两人亦都恢复了夫妻之名实,激情不减当年。然而此刻,她却以仇恨的语气说着这些话。
这已经不是年沐盈第一次反常。林敏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觉得她一时一样,时而笑脸迎人,大方热情,时而冷酷无情,态度恶劣。起初聂纪朗只当她情绪化,但当这种反常成为了她的常态,他便不得不怀疑年沐盈是否还是年沐盈。
“其实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很久了……”聂纪朗还没问,便即得到年沐盈斩钉截铁的回答:“恨。”
“我不是想问那个。”聂纪朗说。年沐盈当即反问:“那你想问啥?”聂纪朗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自从学会抽烟之后,这种慢性咽喉炎的症状就一直陪伴着他。“那天碰上你之后,你离开过一阵子又回来找我,打那时起,我就察觉你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有时候你的言行举止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又好像没啥变化。我就想问,那天你离开之后,是不是碰上了什么事?”
年沐盈没有回答,或者说她实施不了凭意愿去回答的这一行为。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与大脑里的另一个自己争夺身体主导权,为了消灭那个从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