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图案,她快步转过照壁,石板路的尽头是一扇黑木大门,高高的门槛,门内一条木凳上坐着一个老者,他正倚在墙上打瞌睡,张静珊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迟疑地停住了脚步,那老者的脑后赫然拖着一条花白的辫子!
宣统二年!
张静珊彻底呆住了,这几天她见过邹建晨,见过竹香,可他们的穿着并未过于引起她的注意,邹建晨一身的西装,竹香则是简单的小袄长裤,可眼前这个老者的穿着震惊了她,那灰白色长袍,淡青色的马褂,特别是脑后这条辫子,这完全是清代的装束!宣统二年!这四个字又在她的脑中回响。竹香轻咳一声,那瞌睡老者一惊,看见张静珊站在跟前,他急忙站起身来,垂手肃立,“少奶奶。”张静珊茫然不答,她咬了咬嘴唇,移步慢慢走出门外。
大门外两旁蹲着两只石狮,一条青石大路向下盘曲,这栋宅院建在半山上,从山下望去,山下瓦房鳞次,依稀可见街边路人挑担推车而过,张静珊缓缓回过头来,门楣上悬着一个匾额,两个金字闪闪发亮,“邹宅”,果然不错,这是一百年前自己家的位置!
张静珊的身子晃了两下,她扶住旁边的石狮,触手冰凉,眼前的石阶,门上碗大的铜钉,那站在门内诧异看着她的守门老者,一切都是真实的,可这真实却令她感到无比的恐惧,竹香扶住她,她的声音有些惶急:“少奶奶……”张静珊紧紧咬着下唇,眼泪潸然而下。
少奶奶!她在一百年前自己的家,可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
竹香手足无措,她掏出手帕,给张静珊轻轻揩去泪水,张静珊默然抽泣,她透过泪水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转过山道走来一个男子,竹香叫道:“少爷!”那男人并不理会,他紧步走了过来,“淑惠,你怎么出来了?”
是邹建晨,她的“丈夫”。
邹建晨用手扶住张静珊,他道:“淑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哭了?”他的声音透着焦虑,邹建晨摸了摸她的额头,他冲着竹香道:“不是让你守着少奶奶别出门吗?”不等竹香解释,他又柔声对张静珊道:“淑惠,我扶你回房,郎中先生说,你要多休息,不能见风。”他轻轻挽起她的手,张静珊猛地挣了一下,她推开了他的手,“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淑惠!”邹建晨愣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看竹香,把手里拎着的两个捆得紧紧的纸包递过去,“你把这药拿去,加两碗半水,温火煎着,我一会扶少奶奶回去。”竹香应了,接药而去。
邹建晨握住张静珊的肩头,他默默注视着她,张静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