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渐暗了,邹建晨还未回来,竹香也不知到哪儿去了,连那两只麻雀也不知飞到哪儿去了,整个院子里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只留下了她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已抛弃了她!张静珊静静地坐在镜子前,她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从未感到如此孤单,也从未感到如此伤心。
“我并不是他的妻子,我为何会感到如此的心疼?”
明天,她就将要面对一个道士,一个捉鬼的道士!这真是命运的捉弄,她木然地笑了一下,所谓的道士作法,是怎么样的一个场面?她想象着电影中的道士烧符舞剑的情形,不,不用去想象了,过了今天,明天就真实地到来了。
明天,甚么是明天,现在所过的每一天,都是过去!张静珊转头看着这间已经熟悉的屋子,包括这些东西,它们也应该存在于过去,那雕花的木床、古朴的衣柜,叠在一起的樟木箱……,我真的是一只鬼么?她甚至有些不自信地想道。
我确实是一只鬼,一只不属于这里的孤单游荡的鬼魂!
她慢慢地站起身来,无意识地拉开了床头那只衣柜,除了那面镜子和那只凳子,这是她第一次动用这屋里的家俱,柜子里放着几叠衣物,这些衣物她很是熟悉,是她的日常衣物,竹香将它们叠得整整齐齐的,张静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竹香确实是一个细心的女孩子,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就算……就算她认为自己是一只令人害怕和厌恶的鬼!张静珊想着那个在屋子里娇小忙碌的身影,那张娴静美丽的面庞,“少奶奶,您的药煎好啦。”这句每天都听得好几遍的话曾经是如此的令张静珊烦心,可此时却让她的心里感到了一阵暖意,在这个家里,也许只是竹香并未真正地放弃自己!
张静珊掩上了柜门,她随手揭开了旁边的一只樟木箱,这是甚么?
箱子里原来放着一只漂亮的五彩头冠,张静珊好奇心起,她捧起了那顶头冠,头冠垂珠挂翠,看上去极是奢华,这肯定不是一件寻常的饰物,她将头冠戴在头上,照了照镜子,就象戏台上的那些旦角,张静珊轻笑了一声,头冠下还压叠着几件衣物,张静珊逐一拿起,绣着喜字的盖头,红袄红裙,红色的束带,最下面却是一双绣花的红鞋,这是一副成亲时的行头,这也许就是当日“少奶奶”成亲时所穿的吉服。
左右无事,何不试试这套衣物?
这就是当年女子成亲时穿的服装啊,张静珊很快穿戴好了一切,小袄长裙都非常合身,竟象是照着自己身材订做的,镶珠嵌宝的头冠在黄昏的屋子里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