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陈震道,“我只是觉得……觉得你今天很好看。”方晴的脸上微微一红,她突然旁若无人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脖上的一条白色围巾随风扬起,她笑道:“真的吗?”陈震点了点头,方晴四下望了望,列车已经在鸣笛,它准备再次启航,长长的站台上只留下了他们两人,透过模糊的车窗玻璃,车窗边一个小女孩正好奇地看着他们,方晴冲着她皱了皱鼻子,那小女孩吐了吐舌头,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方晴笑了起来,列车渐渐启动了,她搓了搓手,又用手捂住耳朵,她笑道:“咱们走罢,这里很冷。”
方晴在车站旁边的一间宾馆订下了房间,两人随即找了一个小小的咖啡馆,他们坐在窗边一个幽静的角落里,方晴点了两杯不加糖的咖啡,她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惬意地微微舒了一口气,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暖意,也回荡着轻柔的音乐,那是用萨克斯吹奏的《回家》,方晴静静凝神听了一会,她若有所思地轻轻用调羹在杯里搅动着,调羹和杯壁相碰,发出“叮叮”清脆的声音,隔了一会,方晴轻声道:“回家……,回家,十几年来,我只回了两次家,第一次是大学毕业,第二次是父亲去世,”她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眶微红,“再次回到这个小城,已经没有了家的感觉,因为,”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
陈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绕开这个忧伤的话题,“今年的同学聚会很热闹,可惜你没有回来。”
“我不能回来,”方晴看着杯中那层飘浮的白沫,“我想劝宋玉宝跟着我回到这个小城,我想在这里重新建立我的家。”陈震的心里一酸,他端起杯子啜了一口,真苦,那种苦涩的味道一直透进了心里。
“本来早就想回来装修那房子,”方晴神色黯然,“可是家里出了点事,玉宝的儿子突然生了病,病得很重……”
“哦,”陈震淡然道,“孩子的病现在不要紧了吧?”
“他死了。”
“啊!死了?”陈震吃了一惊,“孩子生了甚么病?竟然会治不好?”
方晴沉默不答,良久,她叹道:“孩子的身体一直很弱,过了中秋以后,天气乍暖乍寒,孩子老是发烧,我们也没有重视,平日里只是给他吃了点退烧药,可是半个月前,孩子突然病重,到了半夜孩子也一直不退烧,满嘴说胡话,我们这才慌了神,将送到医院去,一直到第二天也没有控制住病情,医生说孩子已经烧成了脑炎,抢救了几天没抢救过来……”
陈震并未见过那个孩子,看方晴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