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华不动声色的听着沈凤娇的抱怨,心中的记忆却逐渐飞远。
当年她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温静华住的,是侯府中最好的栖梧阁。
而温静娴一家,彼时不过是住在后街温家庶出子弟聚居的街巷里罢了。
后来父母战死沙场,温长志夫妇搬入侯府袭爵。
沈凤娇当着众位宗族长者的跟前立誓,说是今后对待温静华一定会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她们搬来的第一年,温静华住的还是栖梧阁。
第二年,温静娴搬进来与她同住。
第三年,温静华便被沈凤娇以种种借口迁出了栖梧阁。
自此,忠毅候府的大小姐只有温静娴她一个。
现在温静华住的,是侯府西北角的一方小小院落,名唤云舒院。
她原本就像是书里写的那样,漫看天际云卷云舒,与世无争。
但即便是她有心淡泊,却总有些事情逼到她的眼前。
在沈凤娇的眼里,温静华活着喘气都是错的。
她总有那么多的方法能够使出来,总有那么多的方法能够不着痕迹的折磨人。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前世那一生,当真是苦的紧。
可是温静华毕竟已不再是原来的的那个温静华。
她已经经历凄惨的一生,现在浑身上下都淬满毒。
面对沈凤娇与原本一般无二的暗讽,温静华不再隐忍。
她默默流下眼泪来,道:“静华也知道侯府日子艰难,婶母都半个月没有裁制新衣,想必更是连给静华买药的钱都没有了,我这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咬牙硬捱几日应该也就能好了。”
沈凤娇原本含沙射影说的正爽快,谁知温静华竟来了这样的一番话。
沈凤娇当即哑口无言。
温静娴暗暗吃惊,心道温静华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难缠。
她这一番话看似是哭着示弱,实则字字带着讥讽。
沈凤娇每每半个月不到便会裁制价格昂贵的新衣,却在这里哭穷说没有余钱给她抓药。
温静华索性就挑明了说话。
沈凤娇死死的盯住温静华,半晌,突然笑道:“瞧瞧大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咱家哪里就穷到给姑娘看不起病的地步了?左右不过为难的是婶母罢了,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大姑娘想必是在怪我抱怨药材价贵,变着法的挖苦我呢。”
温静